就这样又过去了几日, 一切风平浪静。
这日,又是一个酷热的天气,炎天暑月,外面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让人睁不开眼睛。
而室内, 一片清幽。
倪溪坐在屋内, 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衫,做着针线活。
那边,吴用正在书房内看书, 桌上还放着一杯特制的西瓜汁。
如今天气越来越炎热, 在这个没有空调风扇的古代, 唯有一把蒲扇,实在太难过了点, 好在倪溪来了这么久,已经慢慢适应了。
她昨日从市集上买了一个大西瓜, 取里面的瓜瓤捣碎成汁, 用木桶吊入井中冷镇一夜后拿出来的。
这样的西瓜汁冰爽可口, 最是解暑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一屋的宁静。
“教授在吗?”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神情慌慌张张。
倪溪定睛看去, 发现还是熟人, 这不正是上次送吴用回来的晁盖家的那个庄客嘛。
她忙放下手中针线, 迎了上去, “教授在书房, 不知大哥找他有何事?”
“来不及了!”
那大汉随口丢这句话后就直奔书房。
书房里很快响起吴用与那汉子说话的声音,但声音不大,又隔着个屋子,倪溪听不太清,只隐约听到几个“泄露”“被抓”之类的字眼。
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没一会儿,那汉子就匆匆走了,吴用很快也从里面走出来。
面对倪溪,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
“婆惜,”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
“小生有一长辈突染疾病,如今病入膏肓我需要回去侍疾。”
说话的时候,吴用的眉微微蹙着,似乎真的是在担忧那所谓的长辈病情。
当她是傻得吗?
第一次用这个借口,第二次还是这个借口。
倪溪只觉得浑身冰凉,她冷笑了一声,直直盯着他,“奴怎么从来不知道教授的亲戚居然有这么多啊。”
“不知道教授这次是去多久呢?十天?半个月?一年?”
“或者永远不回来了?”
她边说边笑,笑靥如花,可眼里分明有泪光闪闪。
“婆惜……”吴用长叹一声。
他苦笑道:“有些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怕连累了你!”
倪溪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怕连累了我?你做下那些事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没有?”
“你知道?”吴用讶异道。
倪溪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智取生辰纲,我怎么会不知道……”
吴用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或许他早就看出了倪溪的异样。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倪溪,眼中露出了愧疚之色。
良久后。
“对不起……”他轻声道。
他此刻突然后悔当初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夺那生辰纲,更后悔的是让面前这个女人伤了心。
倪溪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她忍着发酸的鼻子道,“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等官兵来了,就真的走不掉了。
吴用沉默了半晌,道:“你先走吧,不能连累了你。”
倪溪任泪水哗啦啦的流下,她没有去回应吴用的话,径直去了卧室把吴用的行李收拾好。
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吴用,“保重!”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传来吴用低沉的声音,只听他说道:“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倪溪擦了把眼泪,没有回头。
…………
因白胜被捉,供出了其他几人的身份下落,倪溪走后,吴用很快带着行李去了晁盖庄子上汇合。
恰巧碰到知县令朱仝雷横两人带着士兵来捉晁盖公孙胜等人,索性朱仝念着晁盖得人情,偷偷放了他们离开。
三人连夜赶到石碣村,与阮氏三兄弟相见,众人商议着投靠梁山泊,说走便走。
经过朱贵的引荐后,次日众人上了梁山,王伦带着一众头领亲自相迎。然而听说了众人杀了许多官兵巡检后,王伦的脸色变了,只管招待吃喝,却绝口不提收留众人的事。
吴用心思细腻,自然看了出来,不过同时也发现了那位梁山第四位头领林冲面色不忿,对王伦多有微言,不禁心生一计。
回去后他与晁盖等人说了,果然夜晚林冲前来相见,诉说了王伦为人的心术不定,心胸狭窄。
吴用稍微拿言语一激,林冲便说此事包在他身上。
中午,王伦再次派人催请众人赴宴,吴用示意众人拿着细小不易发觉的兵器藏在身上,随后个个端正了姿态前去赴宴。
宴席上,只管饮酒,王伦只口不提聚义的事,林冲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等到吃完酒,却见王伦唤人拿来一个装着五锭大银的盘子,起身对众人道:“感谢各位英雄豪杰到此,奈何鄙山粮少房稀,犹如一洼之水,容不下各位豪杰真龙,略备些薄礼,还请另寻高就!”
这话是十足的赶客之意了,晁盖正要说话,旁边的吴用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