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坐在那,没有回答,仿佛一座木雕。
那些人看着她这样,有些不明,所有的面面相觑,但是谁都没有往前一步,却也没有离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沈禾鱼。
都在等待她。
她说:“我是不会去的。”
那些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在他们来这之前,就已经听赵晋提起过,这个差事比什么都麻烦。
沈禾鱼脾气倔强,又是裴宴斯的心头宝,不能动武,只能动口,但只是这样,没有哪里会听?
他们站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沈禾鱼起身。
眼看距离裴宴斯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其中一个人总算忍不住,说道:“沈小姐,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只是听人办事,也是和我们一起吧。”
沈禾鱼瞥了他们一眼,神色冷淡:“说了我不会去。”
领头的那个人叹了口气,说:“那就对不起,我们听裴总的吩咐,不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去影楼。”
那男人说完这话,上前两步,带着另外一个人,就想要拉住她。
她往后退,后背不小心抵住了瓶,啪的一声音响起,瓶碎落在了地上,飞溅出来的瓷片,甚至不小心将沈禾鱼的手臂都刮出了血痕。
沈禾鱼吃痛地捂住手臂,看着他们,眼神冷漠,态度坚决,怎么也不肯跟着他们离开。
很快也要到,她去领离婚证的时间。她是绝对不可能走的,更不可能和裴宴斯拍婚纱照,举办婚礼,昭告天下。
那些人看见沈禾鱼受伤,都吓了一跳,不敢再贸然往前,如果被裴宴斯知道,他们都捞不着好。
其中一个面露苦涩,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他们同时循声看去,见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那儿,盯着他们说:“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人,如果再不马上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禾鱼不愿意跟着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也需要我叫几个人来,跟你们对阵一下?”
那几个人看见老太太,顿时都噤若寒蝉。
谁都不敢再多说,更不敢看沈禾鱼。
老太太见他们还算识相,冷笑道:“还不赶紧滚?”
领头的男人说:“老太太,可是,如果我们完不成,裴总给的任务……”
他们也担心被罚,但如果是老太太阻拦,也许,可以让她给他们出个头,不会让裴宴斯对他们发怒。
老太太也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你们回去,大可以直接说,是我不让你们带走人。是谁要把她带走,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她这话一出,他们总算放心了。
有老太太做担保,他们带不走沈禾鱼,裴宴斯也无法怪罪。
领头的那人,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弟们离开了。
老太太站在二楼,始终没有下来。
她低下头,看着楼下的沈禾鱼,她的手臂上有伤,脸色有些惨白。
但现在,老太太已经无暇顾及她了。
老太太也是最近才想明白,沈禾鱼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她和裴宴斯始终不是良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尤其是这六年之后,裴宴斯明明已经在努力,甚至为了她,有多少次不顾性命?
可沈禾鱼就像看不见一样,始终纠结于六年前所发生的那些事。
她只会给裴宴斯带来灾难,而不会让他感到幸福,即便生了一个女儿,也不能改变什么。
老太太想通这一切,正好陈灵梦出现了,所以她才会心生动机,想促成沈禾鱼和裴宴斯的分离。
只有这样,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才是好事。
所以在看见沈禾鱼受伤的时候,老太太也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为她担担心。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禾鱼感觉到了老太太对自己的冷漠,但她没有多问,更没有多说,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
时冷时热,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彼此疏远,然后慢慢地淡化,再也没有了联系。
也许老太太现在对她就是这样,之前的情分早就不在。
沈禾鱼苦涩地一笑,甚至都不明白,怎么会到了今天这一步?
就连当初站在自己这边的,最后一个人,现在都在离他远去。
沈禾鱼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很快,老太太派来送她去民政局的人就来了。
沈禾鱼没有过多耽误,立刻跟着他们上车,前往民政局。
家里,已经有阿姨在给她收拾东西,以及处理好女儿。
抵达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天上难得地散开了乌云,昔日以来,一直都密布的阴雨天气,现在终于散开。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沈禾鱼看着天上的阳光,心里蓦然想起,春天很快就要到来。
又一年过去,而自己和裴宴斯之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知该可悲,还是旁的什么。
沈禾鱼去了民政局,有了老太太提前的规划和安排,她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不过半小时,就拿到离婚证。
这已经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