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缠身的爷爷,精气神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只看老爷子的容光焕发,家里就确信老爷子所言非虚。更别说,那一堆的行李包,据爷爷的话讲,都是他从杜家搜刮的特色土特产!
从小到大,在张菡姝的印象里,爷爷一贯是略显严肃的清冷和严谨,而在他说到杜家时,表情却如此鲜活生动。
这次,自己陪爷爷回内陆发展,虽是初次登门来杜家道谢,但对杜家并不陌生。仨老太太光忙着相看人了,而张菡姝何尝不在悄悄打量。
而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刚进院子时,暖阳下的那一幅众老闲趣图,闲适惬意,生机焕发。
第一次见爷爷敞开胸怀的嬉笑嗔怒,张菡姝对杜家,自然从久闻其名的好奇,变成了到身处其地、爱屋及乌的好感。
众位老爷子老太太固然如爷爷所说,热忱好客,而张菡姝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巧笑嫣然的杜萱瑾身上。虽然不施粉黛,但是眉眼精致如画,一张朱唇不点而红,一双妙目不画如翠,一颦一笑,恍惚称得上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在别人家,爷爷如此随意轻快的支使人,张菡姝顿觉汗颜!但在意料之中的,那张清妍至极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一边讨好的连连应是,亲昵的坐到爷爷身边,甚至连眉梢都蓄着跟刚才在回廊前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纵容。
这一瞬间,想到家人在爷爷跟前的略显恭谨,张菡姝似乎依稀明了爷爷为什么这么喜欢杜家人了!
张菡姝笑意更甚,初见时的那两分清冷也犹如冰雪消融。人如其名,那一瞬间豁然鲜活起来,姝色潋滟。
张老仿佛读懂了孙女满含歉意里笑容里的揶揄,老脸一红,重重的哼了一声。
芽儿啼笑皆非的朝张菡姝摇了摇头,眼神朝仨老太太那边瞄了一眼,爱莫能助的朝张菡姝摊了摊手,不信她猜不透仨老太太的算盘!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家在港城是名门望族,品貌出众的张家大小姐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发光体。衣香鬓影的酒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哪儿会不清楚这三位老太太直白到近乎可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
比起虚伪的客套,三位老太太的热络和直白,明明最不喜欢别人刺探自己私事的张菡姝意外的觉得亲切。
仨老太太哪会注意不到俩女孩“眉来眼去”,知道瞒不过含蓄通透的张菡姝,尴尬一笑,话里的内容愈显直接,“小菡啊!”
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杜奶奶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
红茶的茶香醇厚,张菡姝正帮三位老太太倒茶,闻言只是抬头温婉的笑了笑,“当然没问题!在家里,家人也都叫我小菡!还没从产房出来,爷爷已经合着生辰八字起好了名字,说是这两个字寓意极好!谁知道,名字连着念起来这么拗口!”
语气不疾不徐,但这番话说的风趣幽默,仨老太太心里越发欢喜,“小菡啊,你这是过来陪你爷爷小住呢?还是?”
“家里有意在内陆投资产业,我过来打先锋,正好还可以陪陪爷爷!”张菡姝十分坦诚,说着忍不住伸手逗了逗一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大胖娃娃。
这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跟糯米团子似的,就是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一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
再看笑的慈爱岁月似乎遗忘了她们的三位老太太,含饴弄孙的闲适惬意或许才是老人最大的幸福。
不经意间,瞥到不知道说到什么兴奋的手舞足蹈的爷爷,张菡姝突然站起来,表情郑重,语气诙谐的跟仨老太太道谢道,“前些日子,爷爷实在给您们添麻烦了,来的时候,爷爷还说我们祖孙俩在京城这段日子就赖定您们了!我恭敬不如从命,也只有厚颜请您们以后也多多关照了!”
娇客冷不丁的站起来致谢,仨老太太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连忙摁住要过去跟几位老爷子道谢的张菡姝,“你这丫头,都到自己家里了还客套!用你爷爷的话讲,相识就是缘分!咱们今天能坐一块,是咱们的缘分呢!就怕张老爷子身边有贴心的孙女照顾了,以后不登咱家的门了呢!”
仨老太太嘴上嗔怪张菡姝的客套,眼睛上上下下不停的瞄落落大方的张菡姝,心里早乐开了花。不管人家姑娘欣赏什么样的男孩子,只要人留在京城了,那以后家里那几个多少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里,仨老太太很不到赶紧打电话把这两天忙的几乎看不见人影的郭小海和翟耀霆他们几个都叫回来。而杜奶奶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让芽儿打她的大哥大,把清河和清山他们两人也都紧急叫回来。这么优秀各方面又很般配的女孩子平时可很少见!
仨老太太向来有默契!不过,眼下杜奶奶和翟奶奶似乎是第一次心思相左了,晶亮的视线短暂相接后,表情略显尴尬眼神有些飘忽的很快就错开了。
王奶奶最公正,除了是芽儿自己和老伴的心头肉外,其他孩子向来一视同仁。帮张菡姝剥了几颗坚果,看看有些别扭的俩老太太,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八字还没提笔呢,这俩老太太就开始抢人了!
初次登门拜访的张菡姝这娇客自然是看不懂两位老太太之间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