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怀孕的原因,又或者杜妈他们耳叮面嘱的念叨多了,最近几天,芽儿总觉得睡不够似的。
这天也不例外,早晨醒来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大亮。金黄色的冬阳带着清新的凉意洒在平整的青石院子里,古朴庄重的大宅院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泽,弥漫着着一股子浓浓的年味。
芽儿睡眼惺忪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窝,早已经凉透了!也不知道最那人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时候出去的!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糊糊的洗漱回来,才发现旁边枕头上还放了一张纸条。字如其人,刚健浑厚!
看完,芽儿把纸条折的整整齐齐收好!自娱自乐,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最朴实的浪漫!
民间有句俗谣,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口,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
今天正好就是小年,芽儿还在磨磨蹭蹭不愿意起床的时候,正院那边,杜妈她们早就草草吃过早饭,风风火火的忙活开了。
在民间,小年是老百姓祭灶的日子,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还要扫房擦窗,刷锅洗碗,犄角旮旯都得清扫的一干二净,除尘去秽。
打开房门,金黄色的暖阳终于照进西厢房的时候,整个东跨院都静悄悄的。
知道芽儿怀着孕,这几天一家老少干什么事儿都轻手轻脚的,两位嗓门最大的老爷子都不整天吆喝来吆喝去了,就是为了给芽儿肚子里他们的乖重孙做一个好榜样。
院子大了也有一个坏处,穿过东跨院的垂月门,芽儿才远远看见人影。杜爹身上套了一件压箱底的深蓝色旧外套,正挥舞着大笤帚呼啦啦的扫夹道!担心头上招灰,还裹着一条大红色的毛巾,看着就喜庆。
芽儿蹑手蹑脚的上前,作怪似的在杜爹背后突然喊了一嗓子,“爹,早!”
杜爹正美滋滋的哼着不成曲的山小调,被芽儿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笤帚差点没脱手而出。可扭头一看是青春洋溢、人比花娇的宝贝闺女,杜爹立马眉开眼笑,“哎!早!睡醒了啊?厨房里你娘给你留着饭呢,赶紧去吃!”
说完,抻着脖子往芽儿后面看了好几眼,“对了,耀辉人呢?今天一早上都没看见他!你说你们,闹腾起来不知道轻重!”
昨天晚上抠着嗓子眼干咳了好几声,早晨起来嗓子火辣辣的疼。杜爹愤愤的跺了脚,幸亏是没逮到翟耀辉人影,要不然没他好果子吃!
明媚的冬阳下,芽儿一张精致如玉的小脸突然镀上一层莹润的粉色,眼神有些飘忽,显然记起来昨天晚上杜爹咳嗽的那几嗓子了!
但到底理亏,只好抱着杜爹的胳膊撒娇,嘻嘻干笑,“翟哥哥又回去了!”
“怎么半夜三更的就又回去了!今天过小年呢!”杜爹蹙着眉,你说她这大晚上的来,半夜三更的走,这折腾的什么劲儿!
“爹,翟哥哥有任务呢!挤出时间回来看一看!”芽儿做了一个鬼脸,说完要去接杜爹手里的笤帚,“爹,我帮你扫,正好活动活动身体!”
杜爹吓得赶紧把笤帚藏到背后,也顾不上说女婿的坏话了,又气又笑的点了点闺女的聪明大脑门,“你啊,爹白疼你了!胳膊肘往外拐,就会帮耀辉说好话!”
“行了,爹哪用你帮忙,赶紧去吃早饭去!”杜爹说着,连推带搡的把芽儿送到正院,生怕芽儿磕着碰着。
杜爹不舍得闺女干活,杜妈他们更不舍得,芽儿肚子正矜贵着呢!
今天要大扫除,这栋五进大宅院犄角旮旯都要清扫到,看似一个庞大的工程,实则,芽儿压根插不上手。家里人多,擦窗扫屋这些精细活活有杜妈和杜家大姑她们。院子外那些脏活累活,有杜爹他们呢!
就是三江和三海那俩半大小子,这大半年的功夫,个头窜了又窜。褪下了几分青涩,眉峰间藏着两分凌厉,言行举止不像以前那么跳脱,俨然成了大小伙子了!
再者,前些日子刚操办完小两口的婚礼,那时候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才多少天,积不了多少灰尘,打扫起来一点不费劲!
就连最爱在芽儿脚底边打转的俩胖墩,也被懂事的英子姐弟和虎子哄着去后院玩了。这是老太太们交给他们仨的任务,生怕跟小牛犊似的俩小胖墩冲撞到芽儿。
孟德柱到底还年轻,腿伤恢复的很不错,前几天就已经能正常走几步了、虽然这几年神经萎缩的厉害,走路还有些费力,但不一瘸一拐的。康复好了,正常行走肯定不成问题。不过,到底没有伤愈,这大年底的,胡孟两家在老家也没有特别亲近的亲戚,干脆直接留在京城一起过年。
这会,胡添树正穿着雨靴子,拿着渔网在后院小塘子里捞鱼呢。 孟老爷子在一旁负责看着孩子,偶尔口头上技术指导两句。
温润如玉的杜清河和俊朗帅气的杜清山,今天注定了是难兄难弟。一人身上套着一件杜爹的旧外套,土气又可爱,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放走了多少条大鱼,气的胡添树不停跳脚!偏偏这俩人乐在其中。
雷蒙这乐不思蜀的毛脚女婿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给大塑料盆里那十来条一尺多长泛着粼光的草鱼来一张特西时,混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