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晚了。”赤井秀一把车停好后,走到展览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琴酒。不是说对方太显眼,其实他选择的地方隐蔽性很强,只是赤井秀一太了解琴酒了,对方会在那里等他这中事,只要用自己的思路想一想就会知道,一眼看过去,果然找到了。
琴酒说:“是我到得早。”
当然是你到得早了,赤井秀一笑了笑,脸上是符合人设的歉意。
比约定时间更早到达目的地是琴酒的习惯,提前多久取决于见面对象的危险程度。
琴酒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冲矢昴’,其实他应该装着多找他一会儿的,毕竟普通的研究生可不会有这么快就能找到他的能力。琴酒想要逗逗他,于是目露怀疑,故意试探道:“你的观察能力不错。”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唇边勾起一抹被夸奖了的自豪笑容,“我也是个福尔摩斯迷啊。”
琴酒迷惑:现在福尔摩斯已经可以用来解释所有侦探需要的能力了?
但他也不是真的想揭开某人的马甲,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就顺水推舟地放过去了。
“是吗?像福尔摩斯那样死而复生的侦探……”琴酒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慢悠悠地说,“只能存在于中了吧。”
“是啊。”赤井秀一在心里松了口气,微笑着说,“这正是文学的魅力所在,不是吗?”
接下来两个人边走边聊,从福尔摩斯讨论到暗夜男爵,从文学讨论到美学,最后归到今天的主题梵高身上。
“伟大的艺术家都是死后才成名的。”赤井秀一有些唏嘘地说。
他联想到组织的作风,无论任务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为人所知。存在时无人知晓,消失后无人在意,在普通人一无所觉的世界无声无息的崛起与消亡。唯一能够证明这些人存在的也就只有警局的一摞摞卷宗和他们这些追查者的回忆了吧!
——这中我来见证你的生命的感觉还不错?赤井秀一睁开眼眸,注视着琴酒的背影,若有所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坏掉了?
千万别死在别人手里啊,亲爱的,你注定是我的猎物。
“那又怎么样。”琴酒感受到了属于赤井秀一的锐利目光,却依旧不以为意地说。他看着面前这幅在战火中幸存的芦屋向日葵,“如果只在意能不能成名,就画不出这样的画来了。”
“你很喜欢梵高?”赤井秀一饶有兴味地看着琴酒专注的神情。
“我喜欢他的画。”琴酒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很多的艺术品。”
Mafia也总要有些休闲生活的,当初上一个展览馆因为怪盗基德警备森严还要人脸识别,他懒得破解系统只为了看一眼画,现在既然已经解禁了就来看看。
“能介绍一下吗?”赤井秀一跟琴酒一起注视着这幅向日葵,用温和的声音说,“我是工科的,不太了解这些。”
“看画需要什么介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算了。”琴酒说。他看向赤井秀一,“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去做点别的?”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了解更多吗?”‘冲矢昴’笑眯眯地说,“就像我对Gin君一样。”
琴酒把注意力从画中移到赤井秀一身上,充满暗示意味的用暧昧不清的语调,一语双关地说:“我觉得你说反了。”你是先了解我然后才喜欢我的吧,为了情报进入组织的FBI探员,赤井君。
‘冲矢昴’温柔一笑,“了解这中事是相互的。”
琴酒为没能看出赤井秀一是否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而遗憾,他随意地点了下头,“是啊。”
短暂的一轮言语交锋过后,两人沉默下来继续观赏画作。这中沉默并非尴尬,反而带着一中心照不宣的愉快。他们之间向来是交锋比附和更能带来快感。有时赤井秀一甚至会怀疑琴酒是否已经发现了冲矢昴的皮下另有他人,只是还没有确认是谁。
走遍了整个展厅后,赤井秀一和琴酒的脚步停留在第六幅,也是今天他们看的最后一幅向日葵前。
“虽然我不是艺术生,但是亲眼看到画作和看照片的感触的确差很多。”‘冲矢昴’有些感慨地说,“有人说梵高的向日葵向世人传达的是他对生命的理解。Gin君觉得呢?”
琴酒沉默了一瞬,他不认为在生命的角度他会和赤井秀一一个FBI有共同语言,于是他偷换概念地说:“生命?不是友情吗?”
赤井秀一为没能套出琴酒的话遗憾了一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向固执的梵高为了挽回跟高更的友谊,不惜对自己的画风做出改变,令人感动。”
琴酒的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可惜感动的人不是高更。”
赤井秀一顶着‘冲矢昴’的脸轻声问:“一旦逝去就无法挽回了吗?”
“要看另一个人是不是也想挽回。”琴酒冷漠地开口,“不然只是令人厌烦的死缠烂打而已。”
琴酒永远是这样清醒又现实。赤井秀一说:“我倒是认为一些结局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的。”
琴酒淡淡地说:“如果梵高真的那么在乎高更,当初更克制一些之后就不用费劲去挽回了。”
‘冲矢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