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烏尔宁加尔赶到巫女所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巫女长和其他几位年轻的巫女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神情安详,好似正陷入酣甜的睡梦之中。但是已经从侍女那里听闻了情况的烏尔宁加尔知道,这几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在魔兽来袭的白昼到临前,她们已经死于了更深处的未知的威胁中。
无论是作为乌鲁克权力代表之一的巫女长,还是其他的几位跟随着她学习的巫女,在烏尔宁加尔的记忆中,明明都是前一天还会露出温柔的笑容的人,为什么现在却……
“……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代表着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烏尔宁加尔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将翻涌着的情绪压到心底,转过头看向陪同他前来的侍女。
“总之还是先保留现场吧……唔,我的意思是,等神塔那边的事情结束后,去请医馆的人过来检查一下巫女们的尸体,并且记得去第一时间通知父王,之后要怎么安排当然还是去看父王的意思。不过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会让聚集在神塔下的民众们感到不安的。”
如果说魔兽们的袭击对于乌鲁克而言还是可视可抵抗的威胁,那么像这样就如同是在睡梦中无法抵抗的突然失去了呼吸且暂时无解的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连反抗的手段都没有,这也就意味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像这几位巫女一样猝不及防地丢掉了性命。
……当然,这只是烏尔宁加尔想象中的最坏的情况而已。
如果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中毒事件可能也说不准?嘛,这种事情还是要等医馆的人来了之后才能进一步判断。或者说是某种魔术手段吗?烏尔宁加尔虽然从小就出于兴趣而在学习魔术,但是这时候却确实没有辨别出什么。难道之后要请梅林过来看看吗……但是,如果是什么其他更深层次的神秘所造成的呢……嗯……嗯?!
——啊,等等。
烏尔宁加尔突然想起了几天前巫女长曾经向吉尔伽美什申请进行对都市神的召唤仪式而被驳回了的事情。
烏尔宁加尔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捂住嘴忍不住小声啜泣地侍女的身上:“我记得你之前在路上说的是——因为昨天巫女长好心给你放了假期所以就提前回家了,结果第二天因为一直没在集会上看到她和其他几位巫女所以就想来巫女所提醒她们,结果就看到了这副景象?”
毕竟关系到乌鲁克权力代表之一的巫女长,烏尔宁加尔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红色的眼瞳紧紧盯着侍女,令人下意识的就忽视了他稚嫩的脸庞,只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啊……是、是的!”侍女下意识地点头回应。
“……”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烏尔宁加尔反而又陷入了沉默,好半天后才缓缓开口。
“……集会应该快要结束了。你先去神塔那边吧,结束之后立刻去通知父王。如果有其他什么人或事挡在你前面的话就拿我的信物去。”
等侍女接过信物离开巫女所之后,烏尔宁加尔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麻烦。”
金发红瞳的男孩微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就意外的可以解释的通了。
如果说,巫女长在被吉尔伽美什驳回了召唤都市神这件事之后并不死心呢?
毕竟比起吉尔伽美什王,巫女所本身就是更看重神灵的存在。所以巫女长在昨晚支开了一部分人以免他们发现自己与其他支持召唤的巫女们违背了王的意思对都市神进行召唤,结果自己反而因为这个召唤仪式而迎来了死亡。
这么说的话,是召唤失败了吗?还是说……她们召唤出了什么不该召唤的存在?
——啊啊,所以说,如果一开始就听从父王的指使不要再搞这些幺蛾子又哪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啊。
……不过,她们的本意也是希望帮助乌鲁克度过这次的危机吧。
烏尔宁加尔沉默着看着不久后赶来的医馆的负责人,只感觉心情复杂,连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现在到底是悲哀还是愤怒又或是因为无力感而心累。
但是这就是现实,自己就像是什么都无法阻止一样。
不过、不行。
乌鲁克的其他人都还没有放弃,他又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在听完医馆负责人在检查了巫女们的尸体并做出了“确实没有任何外伤,也并非是中毒或是疾病导致的死亡”这样的报告后,烏尔宁加尔又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巫女所,走向了前往神塔的路上。
表面上看来金发的男孩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然而实际上他的思绪却早已经飘远。
一直向这样除了无意义的悲哀难过但什么都不做可不行。之后试着向父王主动申请一下前往北壁吧……在自己有着与魔兽们对战的能力的前提下却一定要让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什么的,可太糟糕了。
就算确实很害怕……但是也并非是无法克服。更何况,又有谁不会感到害怕呢。就连吉尔伽美什王也在失去了挚友之后踏上了寻求不死药草的旅程。现在的乌鲁克市民又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