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片刻后。
何愈面带疑惑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徐清让:“你怎么……”
他翻动手中的书页,看的认真:“你安心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回房。”
何愈挠了挠头:“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声线如薄冰:“没事。”
电压不稳定,灯也是一会亮一会暗的。
他这么说了,何愈也就厚着脸皮盖上被子,面朝着墙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还是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徐清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头微低,视线落在书页上那一行行墨字上。
他的睫毛很长,可又不是很翘,垂眸时,恰好遮挡了一部分。
鼻梁挺直,下颚线条硬冷而锋利。
他总是一副情绪寡淡的模样,看上去孤傲不好接近。
可想到顾晨说的那些话,何愈又觉得,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徐清让问她:“还是睡不着?”
她点了点头:“恩。”
沉吟片刻,他把书反过来,放在桌上,起身推门出去。
何愈还没从他突然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末几,房门被推开,徐清让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
他反手把门关上。
拿着书坐在她的床边:“睡不着的话,我念书给你听?”
何愈一个激灵,还有这服务?
她急忙拒绝:“这多不好意思啊,还是不麻烦你了。”
他收回视线,低恩了一声-
徐清让坐的离她太近,何愈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了。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觉得……
有点尴尬啊。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怕了,可是人家一番好意,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她努力的搜刮着话题:“我之前听我爸说,你是他的学生?”
徐清让合上书页,放在一旁的桌上:“恩。”
“那他肯定经常和你们讲我的事吧。”
何愈叹了口气,之前她爸的学生来家里,几乎每个人都说,何教授一直把她当成反面教材来讲。
徐清让没说话。
何愈当他是默认了:“我爸以前总是说,我是个祸害,就是古时候天上多余的八个太阳,祸害完了庄稼现在来祸害他们。”
徐清让微抿了唇,他低声问:“教授为什么会这么说?”
何愈嫌被子碍事,索性盘腿坐在上面:“我不听话呗。”
她看着徐清让:“你这样的人,肯定没有叛逆期吧。”
“叛逆期?”
“就是不听话的年纪。”
徐清让沉默片刻,淡淡的开口:“有过的。”
何愈好奇的凑过去:“什么时候?”
他看着她的眼睛,明亮透彻。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腾,他匆匆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
似羞愧,又似自卑。
“时间太久了,不太记得。”
“喔。”
何愈后来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多都是白悠悠和周然都不愿意听的废话。
可徐清让听的很认真,他虽然话很少,很多时候何愈还得看他的眼睛是否睁着来判断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可他一句嫌烦的话都没说。
像个尽职尽责的聆听者。
“应该是废纸娄更合适。”何愈默默的想。
毕竟她说的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世界重归寂静。
睡意逐渐侵袭着大脑,意识也开始变的不清醒。
何愈低声轻喃道:“其实你人挺好的,就是话太少了,而且又不爱笑。”
她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长发垂落,挡住她的脸。
徐清让伸手把它抚开,轻轻别在她的耳后。
她的脸很小,皮肤也很白,菱唇微微透着粉。
睡着了以后,难得一见的安静。
眼中的迷恋没了遮掩,被无限放大。
他的声音混着夜色,暗哑异常。
“我一点也不好,只是在你面前才会装的这么好。”
自卑生了根,他深知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甚至连喜欢都是病态的。
不着急。
他得慢慢来。
慢慢的让她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