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打开储物层,拿出那份报纸递给徐清让:“这是今天的日报。”
他伸手接过,翻开。
财经板块最上面那行加粗过的标题格外显眼。
房地产巨鳄远赴美国,花费三个亿拍下战国青铜鼎,捐给国家博物馆。
顾晨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不过孙医生说了,这次他很老实,除了花三亿买了个青铜鼎以外,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徐清让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问:“孙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顾晨看了眼时间:“好像是明天。”
“对了,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酒楼。”
为了答谢,博物馆特地组了个饭局。
之前打来的那个电话就是告诉他地点,并请求他一定要过去。
佛珠在指间轻缓的往前挪动。
徐清让沉吟片刻。
“推了。”
顾晨欲言又止:“可……”
“就说我身体不适。”
顾晨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再多说了,转而拨通了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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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她的朋友们说要约她出来放松放松,结果她前脚到,后脚就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她爸病了。
连床也下不了,让她回去一趟。
何愈想起上次她被她妈用这招骗回去,结果她口中那个连呼吸都费力的父亲,举着戒尺整整追着她跑了一下午。
何愈现在后背还是痛的。
她爸反对她学考古,当初她背着他们偷偷改了志愿,毕业以后,又毅然决然的去了考古研究所。
整天上山下乡的顶着大太阳挖土背土。
也不怪她爸反对。
他们这一行有一句话,那就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实在是太累了。
她哆哆嗦嗦的开了车回去,一直徘徊在门外不敢进去。
小莲偷偷跑出来给她通风报信:“这次老爷没生气。”
何愈暗自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小莲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好像是骗你回来相亲的。”
何愈刚踏进去的那只脚猛的收回。
不等她开溜,里面就传出一阵轻咳声:“怎么,我不让你妈说我快死了你就不肯回来是吗?”
何愈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她闭眼,认命一般。
死就死吧。
客厅里的气压有点低,老爷子是大学教授,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以前的那些学生还和他有联系。
他翻了翻桌上的那本相册,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递给何愈。
“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叫顾晨,年轻有为,长的也符合你们年轻的审美,抽个时间去见一面。”
何愈试探的开口:“我要是不去的话……”
老爷子脸一黑。
她急忙改了口,“那真的就太不合适了。”
老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明天应该就会约你出去。”
话说完,他就在何母的搀扶下上了楼,走了两步他又停下,“对了,今天也不早了,外面还在下雨,你就别回去了。”
何母冲她使了个眼色。
何愈连忙点头:“好。”
她爸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也不敢再违背他的话。
怕真气到他了,病情又会加重。
医生说了,他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当天夜晚,何愈果然接到了那个叫顾晨的男人打来的电话。
听语气,他对约自己吃饭并没有多大的兴致,想来相亲也是她爸套路的对方。
她爸天生就有这种本事,他不主动开口,但就是能一步一步让你走进他下的套里。
“你看明天行吗?”
男人的声音温润轻缓,礼貌有度。
何愈明天正好没事,她翻看了一会资料,点头:“行。”
二楼的卧房里,何琛坐在床上叹气:“其实比起顾晨来,我更喜欢小徐。”
何母听到他的话,第一个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身体和精神状况……”
何琛半天不说话,脸上满是可惜。
徐清让是他最满意的门生,虽然话不多,但是很聪明。
这孩子似乎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毕业以后他就出国了,何琛和他之间的联系算是彻底断了。
还是半个月前他去医院复查,看到担架床上被推进来的急诊病人。
听说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药自杀。
氧气罩之下,他看到了脸。
是徐清让。
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怎么偏偏就……
何琛又叹息一声:“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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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睡觉很死,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磨磨蹭蹭的换上衣服出去洗漱。
对于她这种在野外工作惯了的人,化妆倒成了一件很累赘的事。
不过她长的好看,皮肤也好,就算是在野外生活了那么久,也一点都没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