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谢皇后的兄弟,那位“国舅爷”谢敬,终于带着羽林卫堪堪赶到,这时候沐英已经归队,老老实实的跟在谢敬身后。
这个谢敬,今年才二十二岁,是山阴谢氏的嫡孙,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他三两步走到太康天子面前,恭敬下跪:“羽林卫中郎将谢敬,叩见陛下。”
他身后的羽林卫,哗哗的跪了一地。
这会儿,大火仍旧在肆虐。
天子虚扶了一下,开口道:“不用执着虚礼,快带着羽林卫帮忙灭火。”
“是。”
羽林卫整个忙活起来。
沐英也在这些忙碌的人群之中,他刚想拿起一个桶去装水,就被天子叫住。
“沐英,你过来。”
沐英只好放下桶,走到太康天子面前,低头道:“陛下。”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父亲,能不能进京一趟?”
他这会儿,心里考虑的不是火势,而是如何跟南疆作战的问题了。
毕竟如果李慎走脱,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沐英低头道:“陛下,臣的父亲,并不能离开蜀郡太远,先前能去见靖安侯,是因为永州距离蜀郡不远,如果父亲远来京城,会让南疆的李家人生疑。”
沐英见天子脸色不太好看,连忙继续说道:“陛下放心,我们巴蜀人说话最是算话,父亲已经应了靖安侯,沐家以后就是大晋的臣子,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太康天子淡淡的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在羽林卫好好做事,朕不会亏待沐家。”
“多谢陛下!”
沐英深深地低下了头。
其实沐家作为旧南蜀人,对于姬家皇室当然不太可能有什么好感,沐家之所以愿意“叛变”,纯粹只是要求生存,相对于来说,他们只认李信,是不认太康天子的。
这也是太康天子有些忧虑的地方。
天子转头看了一眼声势仍旧不小的火场。
这场大火是如此猛烈,猛烈到几乎所有老百姓都会以为平南侯李慎被烧死了,但是太康天子不会这么以为,他很清楚,如果李慎是个好对付的人,先帝不至于二十年都拿他束手无策。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着沐英沉声道:“沐英,你去禁军一趟,把长安唤回京城里来,就说朕有要紧事跟他商量。”
沐英再次低头。
“是!”
天子缓缓回了马车,回宫去了。
临走之前,他只留下了八个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偌大的京城,因为这一场大火,乱成了一团。
…………
沐英骑着自己的枣红马,朝着禁军大营飞奔。
值得一提的是,这匹马还是去年李信给他买的那一匹,沐英跟它相处了一年多时间,一人一马已经过了磨合期,骑起来很是顺手。
他出发的时候,就是晚上了,等到三四十里路跑完,就已经是子夜时分,因为身份的原因,他顺利进入了禁军帅帐。
帅帐里,已经有一个羽林卫的羽林军,再跟李信汇报永乐坊的事情。
这个羽林军,是沐英先前派过来的,只不过因为太康天子,沐英不得不自己又跑了一趟。
见沐英走了进来,李信对着那个羽林郎挥了挥手,这个羽林郎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李信和沐英两个人,在帅帐里。
李信微笑道:“怎么前脚来了一个,你后脚就跟过来了,怎么,我家房子也给烧了?”
沐英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侯爷,陛下召你回京。”
“猜到了。”
李信微笑着给沐英到了杯茶水:“沐兄,我现在回不回京,无关紧要,坦白来说,如果把我放在种衡的那个位置,我也不一定能放得住这一招,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赶回去也没什么大用。”
“来,喝茶。”
沐英接过李信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感慨道:“我要是有侯爷这样的静气,也不至于一直被父亲敲打。”
李信自己也喝了口茶,摇头道:“这不是什么静气,如果我是种衡,这会儿多半已经惶恐不已了,可我又不是种衡,永乐坊的事与我,与羽林卫都毫无关系,既然没有关系,这么着急做什么?”
“可陛下着急要见你……”
“就是要让他急一急才好。”
李信眯了眯眼睛。
“叶师那边怎么说?”
沐英苦笑道:“叶老公爷说,让羽林卫救火的时候看着陈国公府一些,莫要被烧到了。”
靖安侯爷呵呵笑道:“你给他多派人了?”
沐英有些无奈。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你的老师。”
“你糊涂啊!”
李信长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沐英。
“叶师家里这么多部曲,一人一口也能把火灭了,你应该多派点人去我家,免得我家给烧了才是……”
沐英无言以对。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之后,沐英突然把刚才太康天子跟他说的话,向李信重复了一遍。
李信有些沉默了。
沐家在南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