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游安、奥特朗托狱警和讯问官一起坐在讯问室里。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巴德研究员。
问话开始前,奥特朗托狱警和巴德飞快对视了一眼。
昨夜,他已经托人给巴德带过话。
讯问官开始问话:“先说说那些鱼是怎么回事吧?”
巴德看起来比昨天冷静了许多。
“那是我们精心培育的新品种,基因提取自罕见的深海鱼类,我们命名为长寿鱼。”
游安的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怎么培育出来的?”
巴德坦然地靠在椅背上,“这就说来话长了,一个新品种的培育,恐怕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游安牵了牵唇角,“倒也不必麻烦你给我们科普,这种鱼的研究资料呢,你们培育过程总有实验记录吧?”
巴德神色不动,“前几天,因为一个研究员毛手毛脚,不小心把资料都销毁了。”
游安:“那就麻烦你提供一下所有参与培育的研究员名字吧,我们需要向他们逐一确认。”
巴德报了几个名字,讯问官一一记下。
游安又多问了一句:“这个鱼,你们只提取了鱼类的基因吗?”
巴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肯定道:“当然,培育鱼类自然用鱼类的基因,我们还能用其他物种不成?”
游安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几秒,“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不要后面自打嘴巴。”
巴德笃定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讯问官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把大批量的鱼肉借他人之手送到后厨去?”
巴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那些鱼肉我本来让一名研究员销毁处理的,谁知道他鬼迷心窍,贪图蝇头小利,把鱼肉卖给了后厨的采购员。”
游安听到这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讯问官记录的手也顿住了。
“你的意思是,这批鱼肉不是你们有意散播出去的?”
巴德忙不迭地点点头,“当然,我们怎么可能故意这么做……”
讯问官的脸色冷了下来,“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后来你为什么千方百计阻碍调查,还把鱼藏到了地板下面?”
巴德流露出些许羞愧之色,“我听说那批鱼肉吃出问题了,毕竟东西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我怕上面问责。”
游安忍不住想翻个白眼,这人的演技,光做研究真是可惜了。
巧舌如簧,谎话一套接着一套,张口就来。
讯问官:“你们事前知道这个鱼肉吃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巴德讪笑两声,“我们怎么知道,之前也没有人吃过。”
“真不知道吗?”游安冷声道,“我看你们的研究员对这个鱼肉避如蛇蝎,碰也不敢碰呢。”
巴德的眼珠转了两转,“后来大家都知道这个鱼肉吃出问题了,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讯问官:“你是让哪个研究员去处理鱼肉的?”
巴德:“默克,就是你们之前来问过的默里。我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讯问官记下这个名字,标注一个重点标记。
游安看着没有丝毫心虚的巴德,似笑非笑地问道:“既然你说这次的鱼肉事件只是一次意外,昨晚为什么那么激动?”
“甚至张口就要让警卫把我和谢协警绑到实验室去,难道不是想对我们做什么吗?”
巴德对着游安连连道歉:“游警官,昨晚是我昏了头,我看到你们强闯研究院,一时激动才会这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游安眼神微暗,巴德这家伙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看来要想想办法,能不能撬开其他研究员的嘴了。
她就不信整个研究院上上下下都是铁板一块。
对巴德的这番问话让大家都稍显疲惫。
走出讯问室,讯问官恨恨道:“这家伙,简直滑不溜手。”
奥特朗托狱警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次的事件能以意外收尾就再好不过了。
研究院固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
狱警司最多就是没有约束好下面人的失察之责。
游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先见见巴德提到的那几个研究员吧,看看他们都怎么说。”
接下来的问话依然不怎么顺利,不知是巴德在研究院里积威甚重,还是别有顾忌。
一个个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不然就是听从巴德研究员的吩咐做实验,其他事都不清楚。
默克也是,他坦然承认了自己贪图钱财,把鱼肉卖给采购员的事实。
事情仿佛在他们的口中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没有及时销毁的鱼肉被误送往后厨,进了犯人的肚子,导致了这场灾难。
游安摁了摁眉心,“那些鱼呢,送去检查了吗?”
讯问官点点头,“已经让人加班加点地研究了,但是结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来的。”
晚上,游安找到佩济亚狱警长。
“研究院的资料销毁得很干净,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培育了新品种鱼类,光凭那些鱼很难指证他们非法进行人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