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内情,卫从云心里充满了疑问。
但他也不想钻牛角尖。
上官南萧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彼此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
如今父母在他的手中,总比完全受桓郁钳制要好很多。
父王作恶太多,他已经不指望能将其救出来。
但母亲的生养之恩他必须报答,绝不能看着她备受折磨甚至丢掉性命。
只盼上官城主能看在母亲与弱水城颇有渊源的份儿上,能够高抬贵手。
卫从云正想得入神,随从引着着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义父,您怎的过来了?”他赶紧敛住思绪,站起身行礼。
栗扶风搀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从云,我听说锦国那些人已经走了?”
“是,还把姬凤濯的女儿姬信菀一并带走了。”
“姬信菀为何会在弱水城?”
卫从云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晓。不过我倒是听父王提起过,姬凤濯有意把长女许配给桓郁。
想来她一心惦记着桓郁,所以追着来了弱水城。”
栗扶风道:“这就更不合情理了,既然她那般迷恋桓郁,为何又选择突然离去?”
“这我就更不知晓了……对了义父,您与栗家人可曾联系上?”
栗扶风点点头:“我见到了族中的几位长辈。”
“那栗卢生呢,可曾见到?”卫从云追问。
栗扶风轻叹道:“十几年不见,那孩子的变化太大了。
从前他最听我的话,为此甚至愿意认你娘做主子。
可如今……族中长老亲自带话,也没能得到他一个准信。”
卫从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栗卢生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义父觉得他变化太大,其实那厮根本从来都没有变过,一向都是左右逢源。
尤其是在淳于城主父女的事情上,就是因为他一个字都不肯说,害得母亲和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把脸面都丢光了。
“从云……”栗扶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对卢生有些意见,但他的所作所为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这些年他也帮你娘做了不少事,咱们不能因为他没有出卖淳于城主就说他背主求荣。”
卫从云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义父一辈子都在体谅别人,可谁能真的体谅他呢?
栗扶风笑道:“凡事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心里再着急,也不能乱了分寸。”
“多谢义父教诲。”
“有没有想过,若是能够顺利营救你母亲,你打算带她去哪里生活?”
卫从云愣住了。
从前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从来不敢奢想将来,就打算好好孝敬义母。
自从知晓自己是永王和嘉兰公主的亲生儿子后,他就更不敢去想将来。
永王野心太大,他想再多都没用。
今日义父问起这个问题,他只觉自己的脑子都乱了。
栗扶风道:“你娘年轻时最喜欢四处去采药。
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喜欢学医,所以才花费那么多的心力亲自去采药。
可我却知道,其实她对学医的兴趣早就淡了,四处采药其实是为了能够四处游玩。
从云啊……”
他突然看着卫从云的眼睛道:“如果你娘能够脱困,你就带着她四处游历,再也不要回从云山庄了。”
“为何?”卫从云不解。
如今姬凤濯已经是锦国皇帝,虽然他与娘一直不合,未必会册封她为大长公主。
但他们二人的关系众人皆知,只要姬凤濯稳稳坐在龙椅上,就无人敢招惹从云山庄。
而且那个地方是娘耗费了二十多年心血才建成的,也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早已经有了解不开的情结。
若是换个地方,别说是娘,就连他都不可能适应。
栗扶风道:“有些事情不要想得太简单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永王的仇人太多,公主殿下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
譬如桓家的那位三公子,若是他因乔氏的事情不肯放过你娘,你又当如何?
还有姬凤濯,这个人心思太深,天知道他会不会利用你娘做文章,不得不防。”
卫从云点点头:“一切都听义父的,假若我能顺利救出娘,我们就一起云游四海,永远都不分开。”
栗扶风欣慰地笑了笑。
谁能想到,永王那样霸道自私的人,会生出这么好这么孝顺的儿子。
“从云,义父老了身体也不行了,就不去拖累你们母子了。
况且你也知道我与你娘的关系……这么多年了,我也想过几天轻松的生活,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卫从云还想再劝,方才那随从进来回话:“少庄主,栗老先生,栗公子来了。”
卫从云和栗扶风对视了一眼。
栗卢生怎的突然就来了?
栗扶风清了清嗓子,道:“你去把他请进来吧。”
卫从云忙道:“他带了几个人?”
那随从道:“就他一个,看起来态度挺好的。”
“去吧。”卫从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