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许两家本是姻亲,小许氏和桓家几兄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从前对桓郁的那点小心思,桓陈又怎会不知道?
他眼睛都气红了,指着小许氏的鼻子道:“到底是谁被刺激了自己心里有数!桓家的爵位落不到我的头上,你以为世子夫人的位置就能落到你头上?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弋阳郡主是天上的云,而你就是地上的烂泥!
既然是烂泥,就别整日想着往天上飘。小心爷哪日嫌弃烂泥腥臭,让你连地上都待不了!”
小许氏大怒:“桓陈,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见她一副也准备去告状的模样,桓陈只觉头大。
他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将她连拖带拽地拉进了醉棠园。
再说桓琼,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进了姚氏的怡安园。
丫鬟仆妇们虽有些诧异,却哪里敢上前询问,更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进了正房。
正房中,桓崧和姚氏正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商议要紧事。
女儿的突然闯入,把夫妻二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分开。
桓琼并没有注意父母的动作,哇地一声扑进了姚氏怀里。
桓崧见她发髻乱蓬蓬,身上的衣裙也不像样子,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姚氏虽然疼爱女儿,但她现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与丈夫商议的事情,说话的语气远不及平日那般柔和。
“琼儿,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能这个样子……”
桓琼泪眼朦胧地看着姚氏,不敢置信地打了个嗝。
姚氏在她背上抚了抚,声音终于软和下来:“琼儿告诉娘,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桓琼哽咽道:“是大哥和大嫂……他们说我不配和两位新嫂子攀比……”
儿女们的脾性姚氏了如指掌,又怎会不知女儿有爱撒谎的毛病。
别说阿陈,就是小许氏也绝不可能说出这般愚蠢的话。
“好了好了。”姚氏捏了捏桓琼的脸颊:“多大点事情也值当你这么伤心,等娘抽出空来一定去好好说他们一顿,让他们给你道歉。”
桓琼的气总算是顺了。
她偏过头看着桓崧:“爹爹,我想去倾茉园拜访两位嫂子,您替我去祖父面前说几句好话。”
桓崧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发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祖父的脾气。
倾茉园建好都几十年了,从来都不许旁人踏入半步。
为父年少时也像你一样好奇,还怂恿着你二叔一起翻墙进去看看,结果被你祖父拿住了,每人挨了几十军棍。
如今都这般年纪了,难道你忍心为父再因为同样的事情挨打?
反倒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就算是犯了错,你祖父也舍不得惩罚。”
桓琼嘟了嘟嘴:“好吧,那我还是等嫂子们进门之后再去求祖父。”
姚氏又拍了拍她:“你看看这小脸也哭花了,发髻也散了,衣裳也乱糟糟的,赶紧回去洗漱更衣,否则就不好看了。”
“嗯。”桓琼站起身,告辞离去。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桓崧道:“夫人,我记得那日你说过,凭咱们的实力,想要把二房的两桩好亲事给搅和了是不可能的。
但咱们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和和美美。
眼瞅着侄媳妇们就要进门了,你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
对于桓崧,姚氏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可这一次的事情有些麻烦,她怕自己应付不过来,便打算和桓崧商量一下。
只可惜才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女儿给打断了。
现下女儿离开了,她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把雇佣土匪抢劫送亲队伍一事说了一遍。
“什么?!”桓崧真是被惊到了。
姚氏正想解释,他那边却已经骂开了。
“愚蠢!你不知道此次两位儿媳远嫁用的是公主仪仗?那是有禁军和金吾卫的精锐担任护卫的!
就算没有,弋阳郡主远嫁,萧家又岂会不做好充足的准备?
定国公府看家护院的人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区区几个土匪就敢动手,那是抢劫么?分明是去送人头的!
还有,即便他们得手了,也不过是抢到一些金银细软,难道还能把郡主给抢去做压寨夫人?
你一向头脑精明,此次居然能使出如此昏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事败姚氏自是理亏,便没有立刻与他分辩。
没曾想桓崧越骂越高兴,越骂越难听,最后居然连她的父亲都被扯了出来。
“老爷!”姚氏呵斥道:“您与其说这些风凉话,不如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
桓崧握了握拳:“你说得轻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做过的事情便有迹可循。
不提禁军和金吾卫,也不提萧家,单是二弟手里的那些人,迟早也能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让我好好想想该如何收场……你让我怎么想?!”
有些事情姚氏本来是不打算让桓崧知道的,但他如此绝情窝囊,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老爷,这件事儿没有这么简单。那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