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氏这些年甚少与外人来往,但该明白的事情她从不糊涂。
听聂氏说“讨价还价”,她拧着眉头道:“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难怪曹节这几年爬得这么快!
只是这一回……他们究竟想要算计什么?”
半天没有吱声的萧终于忍不住了。
“曹节野心大着呢,寻常的好处根本满足不了他。”
“莫非他想要爵位?”兰氏说罢又摇摇头:“大魏哪家勋贵的爵位不是军功换来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爵位就去边境效力,别在京城里享福啊!”
聂氏道:“咱们也别在这胡乱猜测了,曹家人是什么目的,去一趟福泽堂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吩咐众芳伺候她去更衣。
兰氏忙拉住她:“衡娘,把你的衣裳借我一身,我也去瞅瞅。”
聂氏在她手上拍了一下:“你去干什么啊,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曹家夫妇不过与我平辈,国公爷和我出面接待已是给足了面子。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难道我还应付不了这点事?”
兰氏有些不甘心地松开手:“那我和小九在这里等你。”
萧本就没打算去见曹家人,用力点头道:“好呀好呀,我在这里陪叔祖母说话。”
聂氏瞪了她一眼:“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你不跟着去,难道任凭人家诬陷么?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别又给我溜了!”
说罢就搭着众芳的手走了出去。
萧嘟着嘴看了兰氏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想去的不让去,不想去的非逼着去,真是够了!
萧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花朵:“那我也去更衣。”
兰氏按住她的肩膀:“叔祖母做的衣裳不能见人?”
这个……
萧不敢动了。
叔祖母做的衣裳当然能见人,是穿在她身上就没法儿见人了好么!
兰氏在她额头上轻戳了一下:“你傻啊,打扮成这个样子,曹家人好意思说曹锟被你打了么?”
萧觉得自己的心都扭曲了。
想她九爷纵横京城十数载,居然沦落到装柔弱的地步!
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聂氏已经收拾妥当,带着满身别扭的萧离开了宁溪园。
※※※※
福泽堂中,萧思谦好容易才弄清楚了曹家三口的来意。
他是今日一早才听说萧打了曹锟的事。
当时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挫败感。
他一共五个孩子,最想好好疼爱的就是小九。
可发妻离开了十五年,小九一直与他若即若离,别说疼爱,一年到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这些年小九每做一件事,他的感觉都是冰火两重天。
既为她骄傲,又为她担忧。
比如说眼前这件事。
曹锟的身手在京城贵族子弟中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可小九不仅在去年秋狩时彻底碾压了他,昨日又在拳脚功夫上赢了。
身为一位父亲,孩子这么有本事,谁会不觉得骄傲?
问题是他真不敢骄傲。
这么厉害的女孩子,谁家敢娶回去做媳妇?
去和曹家人见面之前,萧思谦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他们态度强硬,非要小九赔罪,他就用更强硬的态度把他们压回去。
若是他们态度温和,他也不吝惜给他们一点好处,以求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曹家人岂止是态度温和,简直是完全没有脾气。
若非他知晓实情,都要怀疑是小九被曹锟给打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他越发不敢大意。
曹节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十分擅长察言观色,更懂得说话的技巧。
求娶弋阳郡主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得太直白。
万一让萧国公以为他们是借着挨打一事前来逼婚,那就非常不妙了。
于是曹节非常委婉地表达了儿子对弋阳郡主的倾慕之意。
把曹锟最近与萧的各种不对付,直接说成是少年郎不懂男女之情,所以用错了方法。
萧思谦一时间竟被他说得愣住了。
他也年轻过,所以知晓曹节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一部分少年郎,对谁都谦恭有礼,偏偏喜欢和某一位女孩子过不去,其实不是欺负她,而是喜欢。
面对倾慕自己女儿的少年郎,萧思谦自是不可能厌恶。
可说到求娶,那就另当别论了。
以自家的权势和地位,小九的容貌和才华,曹家和曹锟都差了点意思。
萧思谦斟酌再三,笑道:“未知曹将军可曾听闻,先帝曾经赐予我家小九一道圣旨。”
曹节在金吾卫中任职近二十年,这件事情当然是心知肚明。
他笑道:“曹某知晓。”
“那……”萧思谦真是有些笑不下去了。
既然知晓,你还来闹什么?
只要你儿子有本事让小九动心,难道我还能拒绝得了?
正有些尴尬,聂氏和萧到了。
除了萧思谦,屋里其他三个人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