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能用之人只剩万左石的亲卫队了。
带头之人还算礼遇,对王承柔道:“圣上下了命令,容静居等人不得外出。”
王承柔没理,进院去看孩子了。时隔三年,她又过上了被禁锢的日子,只不过这一次限制她的是赵涌彦。
同一时间,张府也被亲卫队的人包围了。
赵涌彦下完了命令,就召了赵陆进宫。他对赵陆道:“今天我不以皇上自居,我们说些心里话。我其实知道你一直在照顾张宪空的家人,你就是这样的人,被人利用了却也不恼。”
赵陆随着赵涌彦的手势坐了下来:“利用倒不至于,只是在我这里祸不及家人,答应的事能做也就做了。”
赵涌彦:“我今日让亲卫队去把张府与容静居围了,你先不要激动,只是控制住他们,不让他们乱跑而已,此混乱时期,怕有人混水摸鱼。”
赵陆:“臣只是想提醒皇上,那些张宪空的亲人都是谈判的底钱,要小心对待。”
赵涌彦乐了一下:“什么底钱,连张宪空都知道我不敢伤害他们,我与他对峙的时间不会很长,待我选个好日子,把这皇位一让,他与李肃愿意怎么斗就怎么斗,我不过是过回我以前的日子,一屋三餐继续苟活罢了。”
“圣上!”外面有人喧闹,进来禀报的并不是得展,早在李肃出兵离京后没多久,张宪空、赵陆还有赵涌彦就合力剿杀了得展,现在他的坟头草都该是很高了。
“何事如此喧闹?”赵陆站起来问进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是万大人说有急事求见。”
外面刚才那一声好像是万左石的声音,赵涌彦:“宣他进来。”
万左石大步快速地迈了进来,一进来他就跪地,语速也快:“圣上,臣奉命去封张府,已把圣谕给张府众人宣得明明白白,但张进十分激动,抗旨不遵,还趁府上亲兵不备,抽了他的剑,一边伤人一边向外跑,臣的下属谨遵圣谕,不能放他逃出去与叛贼汇合,拦住他的同时,失手伤了他。”
赵涌彦一听此话,“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伤得如何?”
万左石道:“流血过多,命没保住。”
“你是说他死了?张老爷子死了?”赵陆急问道。
万左石:“是。”
屋内一时寂静,忽然赵陆回头问皇上:“圣上,容静居的圣谕是只进不出对吗?”
赵涌彦像是被打醒了一般,他点头肯定道:“对,可以进不能出。”
赵陆冲皇上一行礼:“臣告退。”
赵涌彦大手一挥:“去吧。”
赵陆临走时看了万左石一眼后,又看向皇上,赵涌彦嘴里继续:“去吧。”
赵陆走了,赵涌彦盯着跪在地上的万左石冷笑道:“万左石,你可真行啊。”
万左石只是把头伏得更低了些,整个身体都是卑微的,但没人能看到的他的眼睛,却露出了嘲弄与不屑。
赵陆一路狂奔到容静居,门外万左石的人拦住了他,他大喝道:“皇上刚下的口谕,容静居许进不许出,你凭哪条拦着不让我进?”
守门的人一楞,皇上的圣谕确实是许进不许出,就这一个楞神的功夫,赵陆挤进了院门。守卫还想拦,被他同伴拦住:“让他去,反正他也出不来。这院子围的跟个铁桶似的,连个鸟都飞不出来。”
王承柔看到赵陆进来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赵陆示意她进去再说,这内屋毕竟是她私人的地方,赵陆这三年来,还从来没如此失礼过,可见是出了什么大事。王承柔没再多言,马上把他迎进内室。
赵陆一进去,小声道:“亲卫队是李肃的人。”
王承柔的心一沉,她就知道,果然坏的预感总是如此灵验。
都以为云京城除了固国公府再没有李肃的势力,以为剿了国公府,就再没有能与他里外合应之人,原来,一直与他毫无交集,滑不溜手,胆小自私的万左石早就是李肃的人,这颗棋他埋了多久,无人知晓。
甚至左万石是否是他表现出的那种性格之人,都开始存疑,赵陆表情严肃地想到这些,后背发凉。
王承柔也在想万左石,她不记得上一世万左石做了什么大官,这个人好像在上一世就没什么存在感,当然这也可能与她并不关心朝政有关。但在她知道的事情里,没有什么事是与这位大人扯上关系的。
可见李肃都当了皇帝了,还藏着一手呢。万左石极可能就是被李肃钉死的“最后一步“,无论是上一世没有机会用,还是这一世用到了关键时刻,这个人、这步棋不到用时永远见不得光。
不见光的棋子,隐身在棋盘上,谁又能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