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边卧虎藏龙,你爸也是个有本事的,肯定能找到人救你的。
程止戈,我知道,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你的命运轨迹。
我们的相遇,不管是四十年后,还是现在,或许都是个错误。
我欠你的太多了,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慢慢还你。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面,肚子里的孩子我会生下来,算是给你留个后。
我也会,竭尽全力找办法让他活得更健康一些。
程止戈,再见。”
林西西看着程止戈被人抬上平移床,推着上了一辆医疗车。
车子启动。
慢慢的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一个年轻的医生提着一包东西突然追了出来,边追边喊:“他的私人物品,忘记带上了。”
林西西看着那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军绿色帆布挎包,脱口道:“给我吧,我是他妻子。”
验证完身份之后,医生爽快地把包给了林西西。
林西西紧紧地攥着包带,深吸了一口气才掀开了帆布包。
包里就一只钢笔一套军装,还有一条破了洞的内裤。
林西西看着那条旧棉布改制而成的女式内裤,鼻子突然有些泛酸。
这是她带到清江哨所洗到脱纱,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团成一团没要的那条。
也是她唯一留下的痕迹。
林西西抚摸着那身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心中五味杂陈。
军装口袋里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四四方方的。
林西西伸手掏了掏,掏出一叠折好的纸。
慢慢展开之后才发现,上头用钢笔画着一个人。
寥寥几笔,便把她的脸勾勒了出来。
画得极为传神。
入了心的人,才会把她画得这样鲜活传神。
画下写着一行大字:寻找吾妻西西,年二十,貌美,心善,爱笑,右颊有一梨涡,如有知情者提供讯息,必有重酬。
林西西捏着画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眼泪,突然从眼角滴了出来。
“程止戈,我们离都离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了,你还在意我做什么?
我是个早就没了真心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也怕爱人让自己遍体鳞伤。”
话这样说,手却不自觉地把画像小心翼翼的珍重的放了起来,塞回了军装中。
将包挎上,林西西捏了捏发酸的鼻头,红着眼圈往外走。
一群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了医院。
林西西听到了大喜嚎啕大哭的声音。
她怔了怔,本能地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她才认出那个血人竟然是大喜妈。
再环顾四周,厂里人来了快一半儿,可是来喜却不在。
心中便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大喜妈很快但被赶来的医生和护士抬到了急救床上。
医生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脖子一侧,整个人都呆了一瞬。
脉博,呼吸,心跳,全都没了。
身体都冰了。
医生立即跳上了急救平移车一路按压着,护士看到情况也知道大事不妙,推着平移车子直接冲进了手术室。
”情况不乐观,医生会尽力抢救,但是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护士关上手术室的门时对大喜语重心长地道。
大喜脚下一软,立刻站不住了,林西西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她扭头看到扶她的人是林西西,一下子就破防了。
“林,林厂长……你说得对,我们太纵容来喜了,不应该这么快把她领回家的,应该至少让她在公安所接受一段时间教育正正心性的。
她,她一回去就害人,连我妈也砍……
要是我妈没了,以后,以后该怎么办啊?”
林西西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大喜。
来喜早就不是来喜了。
能那么恨林镇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又极有可能来自现代。
林镇东先当兵后退伍,入职为警,后来卧底进入犯罪集团。
恨他的人基本都是被他抓过的罪犯。
那张来喜的皮囊下,可能就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一脸沉痛地走了出来,冲着大喜鞠了一躬:“节哀,她第一刀就被砍断了腿动脉,后面又陆续被砍了七刀,刀刀都伤在要害,全身血液流失近七成。
你们送来的时候她的生命体征就已经消失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起死回生。”
听到医生宣告大喜妈死亡的消息,大喜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
工人们面面相觑,全都看向林西西。
林西西只得硬着头皮指挥众人回去准备后事。
至于大喜,惊惧过度,林西西便让医生给她顺便开了点药。
一行人默默地抬着大喜妈的尸体,穿街走巷,尽量避着人往制衣厂走。
结果刚一回到制衣厂就看到里头乱哄哄的。
“来喜跑了!”两个工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绑得那么严实,就是个几百斤的大肥猪也挣不脱,她怎么跑得了?”绑来喜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