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聿风帮忙把风,千羽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卸去变身手镯,恢复原本样貌,舒舒服服泡起了澡。
毕竟如今变身需要灵力维持,即使耗费并不大,但是长时间紧绷着,难免疲累,此刻是难得可以放松的机会。
泡了小半个时辰,正准备起身之时,浴房外头隐隐传来了争执声。
她连忙从池子里出来,套上衣衫,变回少年身形,匆匆跑过去拉开门。
只见聿风正背对门站着,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对面钧九战双手抱胸,冷眼相视,后头还站着月星眠和宋无倾。
又来了,千羽简直想仰天长叹。
听见动静,聿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赤着双脚踩在地上,头发还在滴水,他皱了皱眉,转身进了浴房。
钧九战一见她,双眼一亮,连忙收起冷脸:“原来是你在洗澡啊!”
他顿了顿,抬起下巴冲着聿风的背影喊道:“那你早说不就完了吗?堵着不让进是什么意思?”
聿风没有搭理他,径自取了浴巾和鞋子回到千羽身边,先弯腰给她穿上鞋,又默默擦拭起她那一头湿发。
千羽低声道:“别麻烦了,施个法就干了。”
男人却执意擦拭着,她没办法,也只能随他去了。
钧九战冷眼看着聿风这番作为,“嗤”了一声,不屑地转过脸去。
千羽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月星眠和宋无倾,肃正脸色道:“正好大家都在,我有话同你们说。”
……
书房内,千羽端坐在桌案内,兀自组织着语言,面前四个男人各分左右,两两相坐,谁也没有开口。
一股沉默又尴尬的氛围在屋中蔓延,宋无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想跟我们说啥啊?”
千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此番前去蠡州寻找解蛊之法不知需要多久,这段时间,我们都会被这七情蛊绑定在一起,所以有些话我要先跟各位说清楚。”
很少听她如此严肃的语气,众人也不由自主跟着肃穆起来。
千羽继续道:“我知道,因为七情蛊,诸位对我难免产生一些特殊观感和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也请你们清楚,这只是蛊虫作用,并不是你们的本意,请各位不要被蛊虫迷了心。”
四人闻言沉默不语,神情各有不同。
千羽扫视一周,接着说道:“我也不希望再见到诸位发生任何争执,这很愚蠢。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也都是九玄大陆排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希望你们可以克服诱惑,不要因为这小小七情蛊失了本心,被蛊虫左右思想和行为,做出不合时宜之事。”
几个男人依然没有说话,千羽又道:“我知道这不容易,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
她说着转向宋无倾问道:“无倾,你有什么想说的?”
突然被点名的宋无倾微微一愣,想了想,道:“我还好吧,没觉得有多大区别,我反正本来就挺喜欢……不是,咱们是兄弟,亲近些很正常,就是中蛊之后忍不住想对你好……”
千羽点头:“我懂。”
宋无倾连忙澄清:“兄弟你知道我的,我喜欢女人!我不是断袖!我就是、就是……反正蛊解了就好了,我尽量克制!”
千羽又点头:“我知道。”说完又转向钧九战,“你呢?”
“我?我、我和小宋差不多啊!”钧九战有些心虚,“你了解的,我是什么喜好。”他说着抬手比画了两道曲线。
聿风抬头睨了他一眼。
千羽冷着脸道:“那你能不能友好一点,别像个斗鸡一样。”
钧九战急了,连忙辩解:“我哪里斗鸡了?我也没有办法啊,这破七情蛊它操控人心的好不好?”
千羽冷笑:“宋无倾都能克制,你一个灵宗强者克制不了?就非得被一个破蛊操控?”
“这跟修为有关系吗?”钧九战反驳,接触到千羽凉薄的眼神顿时又怂了,嘟囔道,“行,我克制,我不找他麻烦行了吧?只要他不过分。”
“他”指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处理完钧九战,千羽又转向月星眠,还没等她说什么,眼前男人倒是先开了口。
“你不用担心我,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我有分寸。”
千羽点头,月星眠她一向是放心的。
她想了想,总结道:“总之,如今因为这七情蛊,我们五个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从今往后这段时间希望大家可以和平共处。”
钧九战不乐意了,“嚯”地起身指着聿风问道:“你怎么不问他?”
“他?”千羽微微一愣,聿风与她本就是恋人关系,她还真没想过要问他。
如今见钧九战如此,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反正他们迟早都得知道。
想到此处,她起身绕过桌案,径直走到聿风跟前:“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有件事我就一并向大家坦白了吧。”
她说着突然弯腰,一手揪着聿风的衣襟,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颈侧,男人脸上的面罩蓦然消失。
她埋首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口,直起身从容宣布道:“我与师兄是恋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