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九战一连三天都没再见到千羽,培乐绫将她带去了皇宫,而后就被白珩藏了起来,谁也不让见。
钧九战守在白珩那儿三天,缠了他三天,终于得到许可让他见上一面。
“白爷爷,千羽怎么样了啊?”钧九战跟在白珩身后焦急询问着。
“他晋阶太快,修为不稳,意外生出心魔,不小心处理很容易酿成大祸。”白珩面色肃正凝重,走在前头带路。
两人一路穿过回廊,疾步往后院走去。
白珩的后院很大,建着一方冷潭,潭底埋着他从化魂海弄来的万年玄冰。
潭水闪着冰蓝幽光,冰寒刺骨,池壁上明明灭灭,嵌着神秘法阵。
水上雾气氤氲,周围地面结着厚厚白霜。
钧岳坐在潭边小亭内,手中端着一杯茶,见两人进来,他略微抬了抬眼。
钧九战走到亭前站定,躬身行了个礼:“爷爷。”
钧岳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品茶。
而此刻冷潭之中,白雾缭绕间,千羽只着一袭雪白中衣坐在冰凉潭水里。
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快没了血色,眉毛睫毛上皆挂着一层冰碴,看起来就像个精致易碎又虚弱的白瓷娃娃。
钧九战的心瞬间疼得跟针扎一样,他拉着白珩问道:“白爷爷,有必要这样吗?他……他怕冷,受不了的!”
白珩没好气道:“受不了也得受!你以为心魔是跟你闹着玩呢?多少天之骄子折翼于此?弄不好小命都得交代掉!”
这件事可大意不得,好不容易盼来的好徒弟,万万不能就这么毁了!
白珩心中焦急在意,口气自然不太好,钧九战知道其中厉害,也不敢忤逆违抗,况且这也都是为了千羽好。
他收回手,看着千羽喃喃道:“怎么就突然就生出心魔了呢?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
白珩看了他一眼,道:“心魔可以一直存在,也可以突然产生,它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他转头望着潭中少年,语重心长道:“此时出现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还在可控范围内,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守着,他会没事的。”
他也十分费解,这个宝贝徒弟怎会突然如此?
前几日他见千羽心情不佳,但也没有别的苗头,之后看起来倒像是自己想开了的样子,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一声不响就演变成了心魔!
“说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心性不稳啊!”白珩说着,转头看了钧九战一眼。
他提醒道:“说起来,你这一段时间晋阶速度也不慢,同样需要多加注意,莫要被什么杂念迷了心智。”
说完他转回头看着千羽,庆幸发现得及时,以这冷潭镇定心神,涤荡杂念,再佐以清神醒脑的灵药,问题不大。
钧九战被他提点了一句,十分心虚,他低声嘟囔着:“我、我能有什么杂念?”
白珩走到潭边,扬手又洒下一批药材,转头对钧岳道:“千年份的蚀心草不多了,我再去寻一些来,老狂你看着他。”
他想了想又问:“小武呢?”
钧岳回道:“一直在他那个炼器房里没出来,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白珩点点头,又对着钧九战道:“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回去吧!”
“我想陪着他。”钧九战盯着千羽,问道,“我能跟他说说话吗?”
白珩皱了皱眉答道:“他醒了你可以跟他说话,但是别让他出来,每日都得泡够七个时辰才行。”
钧九战一听,更心疼了!
白珩走后,钧九战盘腿坐在池边,撑着脑袋痴痴盯着千羽,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
钧岳抬头看了看自家孙子,什么也没说。
而此时的千羽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中。
梦里渺远空濛,幽深似海,她独自乘着一叶扁舟,痴痴凝望着海天交汇的地方。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海涛将阳光打碎,洒在那人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脸,梦海缓缓掀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他曾是她生命里的救赎与希望。
可她也知道,救赎之光永远只能远远仰望。
无论现实,还是梦乡。
……
蚀心草开始发挥作用,这一味灵草效果十分霸道,不仅可以清心明智,还能让人生不如死!
药效发作之后,就如同上万只虫蚁啃噬心脏一般,生生盖过了心头杂念。
它可以将心理性疼痛直接转变为生理性疼痛,让人每次想起都胆战心寒,直到再也不敢兴起任何不该有的念想。
修真界对付心魔的办法当真是简单又粗暴啊!
千羽从静谧中苏醒,瞬间疼得直冒冷汗,她死死咬着唇只肯发出几声轻哼,唇上都咬出了血痕。
钧九战一惊,连忙扑过去稳住她,心急如焚询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千羽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心底一颤。
她脖颈后仰,咬牙承受着难熬的噬心之痛,经络清晰地呈现在轻薄皮肤下。
雪白纤细的脖颈绷起脆弱又迷人的弧度,湿润氤氲粘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