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阵法内,张飞一矛劈断了面前水桶粗的巨树,显现出躲藏其后的斗木獬身影。
可这位瞪着三白眼的怪人经过刚刚张飞的穷追猛打,仿佛死人一样,既不喘也不累,行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张飞将丈八蛇矛往地上一杵,伸手挠着脸上的串脸胡,抱怨道:“他奶奶的,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为啥气儿都不带喘的?”
“张飞,你是赢不了我的,多说无益,乖乖站在那里受死吧!”
斗木獬露出一截长剑,双脚几乎离地一般朝张飞胸口撞来。
再看这张三爷,将丈八蛇矛杵在地上,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任由那一人一剑冲进他怀中。
“什么?”
斗木獬惊讶低头,看到黑脸张飞竟用一双肉掌紧紧攥着他的剑锋,咧开的大嘴也露出森白牙齿。
“嘿嘿嘿~~~可算抓到你了。”
原来张飞舍弃了丈八蛇矛,看似束手就擒,实则粗中带细,要迎着斗木獬靠近之后采取近身肉搏战。
斗木獬用力拽了几下,可长剑被张飞死死握在掌心里,即便手掌已被剑锋划破,流出鲜血,他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突然间,张飞用力将那长剑往自己身侧一拉,仗着自己身高比对方高一头的优势,重心下压,一脑袋撞了上去,他竟然选择了用头锤攻击敌人。
“砰”一声闷响,斗木獬的身子向后仰倒,一直扣在脑袋上的斗笠从中裂开,啪嗒掉落,露出了他一直隐藏于下的真面容。
“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张飞盯着面前的敌人,从正面瞧去无非也就是长得丑些,还像个人,可从侧面或后面看去,这家伙的后脑勺竟然是用木板机关制作而成的。
刚刚他那一记势大力沉的头槌,已经将对方脑壳上的木板撞碎,露出了里面复杂精密的轴承装置。
“居然只是一具傀儡?装神弄鬼,看俺生撕了你!”
张飞看到对方的真面容气就不打一处来,搞半天一直跟自己打斗的是个假人。
面对一个假人他都半天没能拿下,这要是传回军中还不被其他人笑掉大牙?特别是那诸葛孔明,自己还跟他打赌来着。
“哇呀呀呀~~~给你三爷死开!”
张飞双手松开长剑,一把捏在机关人的双肩上,手臂青筋根根隆起,随着他的怒吼,“呲啦”一声,就那么徒手将面前的敌人从中间一分为二,扯成两半。
“哗啦啦~~~叮叮咣咣~~~”
被撕扯成两半的斗木獬内里零件掉的满地都是,张飞纳闷,怪不得刚刚此人和赵义打了半天,明明被仙器击中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原来就是个傀儡,那么背后的真家伙又藏在哪里?
生撕了这具惟妙惟肖的人形傀儡,张飞单脚一踢,丈八蛇矛重又被他握在掌中。
他站在原地四下打量,觉得周围每一株草,每一棵树,在他眼里都变得无比可疑。
“狗东西,只会躲在暗处,有本事就与你张爷爷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俺鸿飞兄弟身边的小娘皮都比你强!”
“黑脸匹夫,你说谁是小娘皮?”
张飞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嗓音便从侧面浓雾里传出。
吕玲绮一瘸一拐的从雾中走出,手中拖着个渔网,渔网里裹着三个男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本人身上多有伤口,特别是大腿处,已被鲜血殷红一片,只不过此刻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流血也暂时止住了。
“是你,吕家的女娃娃?俺鸿飞兄弟上山救你去了,你看到他没?”
吕玲绮神色一怔,反问道:“他上山去救我?救我?”
“废什么话,他当然是去救你,他还说你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俺鸿飞兄弟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二字,他不会丢下自己手下任何一个兵独自逃走,俺也是被他这话说的热血沸腾才跟上来,谁知被困在这鬼阵法当中寻不着出路了。”
张飞还在那里叭叭叭说着什么,可吕玲绮却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回头望向深山,抿了抿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无耻小贼......何须你救?只是几个不入流的杀手罢了,你难道不知这些人的目标其实是你?”
张飞还在那里叨叨叨,吕玲绮将渔网往他面前一扔,说道:“这三人似乎知道点什么,你可以让他们带你走出此阵,我回去找赵义。”
“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回去?行了,别逞强了,你们两个这个救那个那个救这个,活像一对亡命小夫妻,俺鸿飞兄弟可是仙人弟子,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奈何不了他,你且随我回军营,疗伤要紧。”
吕玲绮向山上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她觉得张飞说的有道理,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便找到赵义也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倒不如先下山处理完伤口,略等片刻,如果他真像那些人传言中是仙人弟子,肯定能全身而退,如若等待一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自己再带人上山寻他不迟。
张飞蹲下身打开渔网,从里面拎出一个被揍成猪头的男子,不耐烦的吼道:“说!这破吉霸阵要如何走出去?如果不说俺就一颗一颗敲掉你的牙齿,再把你剁成肉馅儿包子分给你的同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