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嘀咕,“你就会说好听话糊弄人。”
偏偏再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叫人不信都难。
另一边,提着书包在马路边漫步。感受到周围的人朝自己投来的或诧异,或嫌恶的目光,顾招娣的面皮先是紧绷,不过很快,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无畏。
“又是顾家那个丫头,一天天不学好,看看她的头发,跟鸡毛掸子似的。”
“可不是么,这要是我孙女,早被扫地出门了。”
“以前看着那么可爱的女娃,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哎对了,你们听说了么,她好像是跟外面的小混混们搅和到一起了。”
“要我说啊,这种孩子就该丢进少管所,让里面的警察好好教教。”
……
刚一进到楼道,顾招娣就听到了身后众人的议论声。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偷偷冲她吐口水。
猛地回头,顾招娣目光冷冷,搭配上她的装扮,自知没理的人们表情不由得变得讪讪。
“啧,老顾家的姑娘真是出息了。”
“少说几句,听说她现在跟着的老板挺有本事的,我们这些良民可惹不起这些人。”
走到顶楼,感受着一整天太阳照射后所留下的闷热,顾招娣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面前的房门。
几乎在她走进去的一瞬间,一个带着棱角的烟灰缸就朝她飞了过来。
已经习惯了这种进门方式,顾招娣动作娴熟的躲过。“咣当”一声巨响,烟灰缸先是砸在门上,接着又掉到了地上,几乎是瞬间,廉价的瓷砖就这样被砸了一个豁口。
少女之前积累了一天的高兴、愤怒、无奈等情绪,此刻全然变成了麻木。
“顾招娣,回来这么晚,你要死了啊!”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顾母的口水不停的喷洒着。
“天天出去鬼混,你让你老娘我这张脸往哪儿搁?生你这么个讨债的,我真是嫌丢人,丢人!”
随手将烟灰缸捡起放在茶几上,顾招娣连头都没抬,“你还有脸可以丢呢?”
听到这话,顾母气急。
听到客厅这里的动静,原本在厨房做饭的男人终于举着锅铲出来了,“你是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快道歉!”
“我妈骂我你听不见,我骂她你倒是反应的快。”将书包放下来,顾招娣看着面前与自己相对站立着、同仇敌忾的两人,“有时候我真是怀疑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你!”顾父差点没被噎死,握着锅铲的手收紧,他咬牙,“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眼皮子上画的跟妖怪似的,你说说你跟外头那些站街有什么区别?”
“我真的后悔当年让你妈生下你!”
尽管同样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每一回,捅向心口的刀子还是会更深一些。到今天,再拔不出,躲不掉。
手指指节有些发白,顾招娣的声音有些飘忽,“谁说不是呢。”
如果有选择,她宁愿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曾看过自己爸妈哪怕一眼。
迅速恢复如常,无视两人,顾招娣往自己的房间走。很快,外面的咒骂和吵闹声都被隔绝到了小小的房门之外。
六十多平的旧房子里,就只有这么点地方是安静的。
半个小时后,嗅问到饭菜的香味,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顾招娣穿着拖鞋往外走。
坐在餐桌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人,顾父和顾母眼中不由得闪过深深的厌恶。自从去医院检查出怀孕之后,先是欣喜若狂,很快两个人看自己大女儿就更不顺眼了。
都马上成年了,才把自己弟弟带来,亏他们还给她起了招娣这个名字,真是没用的东西!
见顾招娣竟然坐了下来,还准备拿盘子里的鸡蛋,顾父忍无可忍,一筷子就敲在了她的手背上,“你饿死鬼投胎啊,怎么不馋死你呢?”
“我有每个月上交伙食费,这东西凭什么没我的份?”顾招娣冷笑。
“你那仨瓜俩枣的,能干什么用?”把装着鸡蛋的盘子拢到妻子面前,顾父斥骂:“你妈肚子里怀着你弟弟,你还抢她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才一个多月,性别都不知道,说不定还是个女孩。”知道两人的痛处,顾招娣不管不顾的就往上面戳。
果不其然,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被家里亲戚嘲笑了十多年绝户的顾父当即就怒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一样,他豁然站起来,然后高高扬起了巴掌,“操!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不会的话就让我拿刀把你舌头割了下酒!”
早以不是当初那个瘦弱无力、只能任由他们打骂的小孩子了。现在的顾招娣,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拖着面前这两个被她称之为父母的人。
小的时候对亲情有多期盼,现在她就有多恨。
“咚”的一声,狠狠拍了餐桌,不顾发麻胀痛的手掌,顾招娣眼中的冰冷宛若钢刀,似乎下一秒就能将顾父活生生刮下一层皮肉来。
“顾建昌,我看你敢!”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