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在艳阳高照的某一天,突然开着车回来了。
但那个时候,郑袁昊心中对他再没半分期待与憧憬,只剩满满的仇恨。他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恨小叔恨大伯,但最恨的,还是郑青峰。
所以即使对方这回当场和爷爷奶奶断绝了关系,也终于带着他和妈妈离开了那个小山村,郑袁昊却再没了对“父亲”这个词的崇拜。
如果那个男人像别人的爸爸那样可靠就好了。面对着妈妈激动和欣喜的眼睛,最终,他将这股怨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郑袁昊来不及欣赏城市的繁华,因为年龄到了的缘故,他就这样被塞到了宁市最好的小学。
在那里,郑袁昊被排挤、被欺负。往往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最后也会成为他被同学嘲笑的理由。
生在山村长在山村的郑袁昊没上过幼儿园,七岁的他只粗略的认识过几个字,十以内的加减乘除都不会,久而久之,就连老师也瞧不上眼。每每闲聊的时候,几个老师都是一脸的惋惜,“爸爸那么优秀,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番成绩,儿子却……”
那意犹未尽之意,狠狠的刺痛了男孩的心。
后来,郑袁昊第一次不顾妈妈的叮嘱,发火把嘴贱的同学按在地上一顿暴揍,看着围观众人眼中的畏缩和恐惧时,他终于明白,原来拳头才是让一个人立足的最好的办法。
没过多久,郑袁昊就彻底摆脱了被别人嘲笑的命运。
没有人再敢欺负他,同样……也没有人再敢来接近他。
原本郑袁昊以为一切都会像这样好起来,但老天爷总是不太喜欢如人所愿,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年就破灭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发现了爸爸口袋里装着别的女人的口红。
这就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的戳破了一个女人强撑着的骄傲。小小的口红,仿佛照应出了她真实的模样——做惯了农活的手像门口的老树一般粗糙,饱经风霜的脸远没有娇生惯养来的白皙柔嫩,甚至于五官,都不够标准。
女人恼怒、疯狂,最后歇斯底里。
那是第一次,郑袁昊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打。从一开始打完之后抱着他痛哭,到后来打完他后变得一脸麻木,这种转变也仅仅只有两年时间而已。
每每在这个时候,女人都会念叨着同样一句话——“你为什么这么笨,你为什么不是个天才呢?”
是啊,他为什么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聪明,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帮妈妈争夺爸爸的注意了。
但是……郑袁昊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后来郑青峰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男人怒气冲冲的下楼,接着两人吵架。女人似乎发现了这样可以吸引郑青峰的注意力,于是过段时间继续。
再吵再打,再打再吵,循环往复,一直到女人生病住院的那天。
郑袁昊还记得,她当时握着自己的手问,“你恨我么?”
男孩知道,除了他以外,女人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去吸引自己丈夫的视线。垂下眼睫,郑袁昊道:“不恨。”
“真、真好啊……”
得到了答案的人,最终彻底解脱。
一年后,女人去世。
葬礼上,失魂落魄的郑袁昊无意间抬头,下一秒,他的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整个人霎那间冷的直打哆嗦。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悲伤,有的只有长舒一口气还有解脱。
从那个时候开始,郑袁昊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连心都没有的人。他甚至于,连伪装都不屑。
对于自己,于其说是父子感情,不如说是郑青峰心中的责任心还有道德感作祟。从小到大,郑袁昊从未得到过一份完整的爱,就算是有过,但也很快就中途夭折了。
直到现在。
深夜时分,艰难的侧头看向旁边病床的小姑娘,郑袁昊突然觉得未来可期。
下一秒,郑贝贝同样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眼睛通红的少年,顾不得算之前的帐,她赶忙小声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是太痛了么?”
“不。”转头看向头顶洁白的天花板,郑袁昊轻声喃喃:“……只是刚刚风太大,我被吹进来的沙子迷了眼。”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