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信在巫神医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暂时安抚住成安县主,送她去休息。
只是短短两个时辰而已,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心神,可见成安县主有多难搞。
即便暂时安抚住了成安县主,他也丝毫不敢放松下来,精神高度紧绷,紧张地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解决眼下的危机。
成安县主能找到这里来,那么别人也可能顺着同样的线索找过来。
即便不能顺着同样的线索找来,顺着成安县主的踪迹找来甚至更容易些。
更不必说,成安县主本人就有可能泄露更多的消息,加快这个进程。
而一旦主子的身份泄露出去,不仅主子自身难保,就连温家也会被牵连进去。
即便温家不会因此倒下,也必然元气大伤。
但以成安县主的脑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林如信在书房里徘徊踱步,眉头紧皱,额头青筋绽出。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巫神医开口了,“是我的过失让如娇跟了过来,这事我会负责。”
林如信心中对巫神医有怨,却也明白这并非是巫神医有意的,甚至巫神医已经相当谨慎。
唯一的错漏,大概就是没有防备‘自己人’。
神医巫语是京都百草堂能够在草药界立足的几大支柱之一,他的女婿是百草堂的柳副堂主。
成安县主柳如娇是百草堂柳副堂主的女儿,也是神医巫语唯一的血亲,这两人是她能够如此嚣张的其中两大依靠。
百草堂不是温家的一派的势力,初期更像是中立派,但后面渐渐倒向温家,帮过温家几次,受温家庇护。
尤其是巫神医,更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温家。
谁知道这次百草堂会拦截巫神医的来往信件,好在信件都是用暗语写的,只有巫神医能明白。
更没想到的是,百草堂的人竟然还私入巫神医的药房,然后被意外路过的成安县主现,赶走了那些人。
但同样,也被成安县主现了巫神医要来临渭郡的事情,联系起之前她被拦住的事情,她立刻死缠烂打要跟着巫神医一起来。
其实不必她死缠烂打,巫神医也非带上她不可了。
“出了这两桩事,百草堂不能再呆了。
如娇知道了这些,也不能留在百草堂,我只能带她一并来。
你知道我没办法把她托付给别人,如娇在永安的事情上一向疯狂,如果我不带她来,她真的会自残自杀的。
我对不起她娘,只能照顾好如娇了。”
林如信转过身去按了按额头,心中烦躁不已,动作都粗鲁了几分。
“你放心,事情我都处理妥当了,不会带来麻烦的,至少短期内不会。”
“巫神医如何保证这一点?”
巫神医从身侧的药箱中取出一个林如信眼熟的木盒放在一边,方才继续说道,
“走之前,我留信给百草堂的人,说我对他们的行为极度失望,要带着如娇离开京都归隐乡间,让他们不必找我们。
来的路上,凭借我的易容术和一些老伙计的帮忙,我们也甩开了明里暗里跟来的所有人。
还特地在灾民群里逗留许久,彻底抹去我们存在的痕迹。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会到的更早一些,而不是现在才到。”
林如信思索了一番巫神医的话,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了些许。
确实,如果巫神医说的没错,那么他们暂时确实没有太大的风险。
“但是现在呢?成安县主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
而且,他不觉得主子醒来之后会想要看到成安县主这个人。
但这一点,他没有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巫神医不只是神医,还是有资格唤自家主子为‘永安’的人。
从各个方面来讲,他都得小心应对着。
巫神医沉默了片刻,说道,“在永安醒来之前,我会配合你们看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透露出什么消息。
在永安醒来之后,我会带着她离开这里,去北境深山隐居。”
林如信半晌没说出话来,巫神医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旁人已经无法再苛责什么。
何况事情本不是巫神医的错,只是大意而已,若真论起来,他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他看向巫神医身侧的那个木盒,放缓了语气,
“巫神医这次着急来找我们,是对主子的病有了什么新的治疗思路么?”
虽是问句,但答案是笃定的。
果然,巫神医点了点头,将那个木盒打开,露出里面那支七十年份的野山参来。
就是温家医馆送来,又被林如信送到京都去的那支。
“同样的草药,在不同的生长环境中生长起来,药性会不尽相同。
拿人参来举例,野山参比药农种植的普通人参药性好上太多太多,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从价格上也能看出。
但很少有人知道,哪怕同是野山参,同样的年份,药性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林如信静静听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起来。
“此前我为永安开药的时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