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贫。”周康适嘴上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受用得很。
父女两人上一次见面是新年的时候,一转眼也隔了三个多月了。
周康适打量了苏眷一番,说:“怎么瘦了那么多?”
苏眷笑笑:“女孩子嘛,当然要减肥,不然怎么穿好看的衣服呀。”
周康适白了苏眷一眼:“哪里肥了?和你妈一个德行。”
偏偏好死不死的,周康适这句话的后半句话恰好被苏女士听到。
苏盈盈这段时间似乎是更年期,脾气一阵一阵的,碰到一点事情就会炸毛。就在刚刚,还因为周康适一句无意的话哭了好一阵,才有了苏眷一进门听到要离婚的话。
这会儿苏眷只听楼上传来一声咆哮:“周康适!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德行!”
周康适脑袋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头苏女士风驰电掣从楼上下来,逮着周康适就直接往他身上跳去,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你说啊,你说啊,又要数落我什么?”
周康适就差举双手投降:“我什么都没说。”
苏眷眼前这位年芳四十五,身材娇小,体态不算大方的女子,就是她的亲娘苏盈盈。
年轻时的苏盈盈可比现在要刁蛮任性一百倍,也就是随着年岁渐长才慢慢收敛了性子。但认识苏盈盈的人一致觉得,苏大小姐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天真”。
都是被周康适宠的。
周康适和苏盈盈年龄差了十岁,当年,二十九岁的周康适拐了苏家千金谈恋爱,没多久就让苏盈盈怀了孕。
苏眷算是未婚先孕下的激情产物。
苏盈盈怀孕后没多久便和周康适名正言顺在一起,那会儿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领。
老男人对小娇妻那是无比的宠爱,这么多年过去,周康适和苏盈盈的感情一直很好。
如此情况下,很多时候,苏眷并不觉得苏女士是自己的妈,反倒像是一个朋友。
好比这会儿,苏眷正准备开溜,被苏女士拽住衣领:“苏眷小朋友,你要去哪儿?”
苏眷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妈。”
“干嘛笑得那么假?不想笑就别笑。”苏女士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爽。
苏眷干脆也不笑了,面无表情瘫在沙发上。
她望着头顶那盏豪华奢靡的水晶吊灯,晕乎乎的。
从南州市到澳门飞行时间不过三个小时,一个觉的功夫,已经相隔千里。
苏女士上下左右打量苏眷一番,眼里带笑,问:“谈恋爱了?”
苏眷一个激灵,连忙否认:“没有!”
“有就有,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苏女士丝毫不避讳地坐在老男人周康适的腿上,单手勾着周康适的脖颈,对苏眷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谈恋爱啊?不趁着年轻尝尝爱情的美好滋味吗?”
苏眷难得被说得面红耳赤起来。
她这个人吧,说什么都大大咧咧,但一提到情感问题就特别小女人。
尤其恋爱的事情又瞒着家里人,总觉得这段感情挺见不得光的。
“啧啧,瞧你那样。”苏女士哈哈哈地笑起来,转头一看周康适,只见老男人一脸深沉。
苏女士伸手捏了捏周康适的脸,问他:“你干嘛呢?”
周康适拿开苏女士的手,一脸严肃:“女儿还那么小,谈什么恋爱?”
“小?”苏女士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用食指点了点周康适的胸膛,“这位大爷,你拐跑我的时候,我才多大啊?我才十九岁诶!”
“能比么?那时候的姑娘十七八岁都生孩子了。”
“喂,你观念也太老土了吧!”
“盈盈,我不想再听到一个老字。”活到这把年纪,周康适最忌讳的就是老。尤其在这个小娇妻面前,年龄就成了一个忌讳。
苏盈盈还偏偏不顺从,说:“怕什么,我都更年期了,咱们一起老。”
“好好好,一起老,到白头。”
默默一旁的苏眷简直头皮发麻。
拜托,您二位关上门来说情话不好吗?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觉得肉麻吗?
不是,刚才她进门那会儿苏女士不是还闹着要离婚的吗?
于是苏眷无奈摇了摇头,熟门熟路地偷偷溜上了楼,不再参与这对银婚夫妇之间的打情骂俏。
父母之间美满的情感,曾经一度让苏眷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的,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熟悉的摆设。
苏眷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海风迎面吹来。
南州市没有海,若是想看海,得驾车两百多公里到附近的城市。
苏眷很喜欢海,好几次在席新霁耳边念叨着要去海边玩,但席新霁总是没有时间。不过他倒也是答应过她的,说时间宽裕了就带她去海岛玩。苏眷为此还列了一串目的地:法属大溪地、塞舌尔、马尔代夫、大堡礁核心……
只不过,一个地方都还没有去,她就和席新霁分开了。
苏眷认定了这次他们两个人应该是走到尽头了,别说什么海岛游,以后两个人几乎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
“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