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文才满脸愤怒口口声声都是要将人给赶出去,马管家吓得胆战心惊,赶忙出声介绍:“公子,这位是岑世子,您千万不能…”胡来啊!
马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文才叫嚣着打断:“爷管他是什么岑世子还是马世子,就算是岑暨那厮亲自来了爷也不怕,不就是有个公主娘么,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人物了?当年临沂侯府可是差点…”
“秦执!”
“公子!”
“啊——”
只听一声惨叫,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马文才立时就又被冲上去的秦执给一脚踩在了背上,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岑暨方才的惊慌无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冰寒。
见马文才被压在地上犹如一头肥硕蛆虫蠕动,岑暨眯了眯眼,冷声:“马公子精|虫上脑,让他先好好清醒清醒。”
“是!”
秦执也不复从前笑眯眯模样,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院子里摆着一个水缸,他立马就抬步朝水缸而去,再回来手上就多了满满一瓢水。
没等马管家扑上来阻拦,秦执一瓢冷水直接就泼在了马文才头上,看着秒变落汤鸡的马文才,秦执冷冷:“清醒了吗?没醒的话爷就再送你一瓢水。”
马文才显然是没从这一连串的袭击中反应过来,春日冷水不说冰寒刺骨却也是凉气逼人,这瓢冷水可是扎扎实实照着头淋的,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额头滚落。
在场除了岑暨与秦执在,包括燕宁在内的三人都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
看着二话不说就又去舀了瓢水来,虎视眈眈盯着马文才随时做好淋人准备的秦执,再看面色冰寒看马文才的目光中透着森然冷意的岑暨,燕宁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种表情燕宁只在岑暨脸上看到过一次,那就是之前在澧县来凤村,李张氏试图举锄杀她却被岑暨一脚踹飞的时候。
虽然马文才说话是有点不客气,但岑暨不是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吗?倒也不必如此凶残。
瞬间的沉默之后,马文才立时就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只见他恨恨抹去面上的水,看着岑暨眼中爆发出仇恨的光芒:“你他娘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人用水泼我,马管家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这人给我拖下去好好的…”
“公子!”
马管家不料岑暨会当真发难,心中是又急又气。
眼看自家公子还在叫嚣,马管家顾不上许多赶紧就扑上去一把捂住了马文才的嘴:“公子,老奴求您别说了,这位可是岑世子,昌平长公主之子,岑暨岑世子,您就先歇歇火吧…”
马管家没说的事,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后台太硬咱惹不起!
岑暨一向不喜欢在外交际,更不会与马文才这种纨绔二世祖有所来往,所以纵然名声在外,大多数人对他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马文才从前倒是见过岑暨一次,只是多年过去,样貌如何早就已经记不清。
在没见到真人的时候马文才可以破口大骂大放厥词,可当得知面前这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岑世子后,马文才满腔愤怒就犹如一只扎了孔的气球,“啪”地一声全泄了。
见岑暨抬步近前,马管家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但又不敢高声喝止,只能小心翼翼赔笑搬出光禄寺少卿,试图让他看在马文才他爹是朝廷四品大员的份上手下留情。
也不怪马管家如此紧张,他可没忘记岑世子当初是为何会远走蓟州避祸,这位可是有前科的!
对于马管家的惴惴不安岑暨熟视无睹,只冷眼盯着还趴在地上未起身的马文才,眸光森然面容冷峻。
在他锐利目光注视下,马文才原本还有些不忿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唯诺瑟缩。
这年头纨绔子弟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要想过的滋润,首先就要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不能惹。
马文才横行这么多年,自然也深谙这一套,他可以和别的官宦子弟大打出手,但对上皇亲国戚,特别还是颇得圣意的皇亲国戚,那就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更不用说岑暨还是陛下亲外甥,十分得皇帝看重爱护。
泼冷水还是能起点作用的,最起码让马文才过热的大脑有了少许降温勉强能够正常运转。
“今早在城郊密林发现了王天昱的尸体,听说几天前王天昱与你还有陈奔一起在船上喝酒游湖,在船上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岑暨并未像马管家以为的希望继续揪着马文才的出言不逊不放,而是直截了当就开始了案件质询。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顿时就给马文才砸了个七荤八素。
等听清楚岑暨的问题,马文才顿时就瞪大了眼,惊呼出声:“什么?天昱死了?”
“这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死呢?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