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没想到,沈定珠竟没睡着,连忙进来,将绣翠的事说了:“西追将军让仆从拿令牌进宫,想请岑太医出宫帮忙诊治,但是仆从见不到皇上,就又求到了瑶光宫来。”
沈定珠轻轻皱着柳眉,还没反应过来,绣翠居然被一些闹事的百姓们给打了?西追还跟着动手了!
岑太医今夜正好在宫中当值,沈定珠作为皇后,也有资格直接放太医出宫,她顿时让沉碧去拿自己的令牌:“传本宫的凤谕给岑太医,请他务必好好诊治。”
沉碧连忙拿着沈定珠的令牌去了,沈定珠瞧着茫茫黑夜,秋风一阵萧瑟过一阵,宋嬷嬷上前为她披上外袍:“娘娘回去歇着吧,奴婢来盯着,这儿风冷,别吹着您。”
可沈定珠目光凝望着漆黑的庭院,白皙面颊边的一缕碎发,随风轻轻扫动。
“宋嬷嬷,西追作为十六卫,他的令牌等同于本人,既然他的仆从拿着令牌去求见皇上,皇上怎么会不见呢?”
宋嬷嬷听言,也有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皇上正在处理棘手的政务?”
“再棘手,也不会连十六卫的人都不见,”一想到自打回宫,萧琅炎就没有出过御书房,沈定珠决定不再等,“宋嬷嬷,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御书房。”
夜色很黑,也带着秋意独有的冰凉,沈定珠的心沉沉坠坠。
她坐的轿子犹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迎着顶头的风,飞快地行走在高大巍峨的宫廷中,直奔亮着光的御书房而去。
沈定珠到的时候,朝前望去,高如登天的白玉阶上,站满了守卫森严的禁军,一层接一层,而御书房就在最上面,象征着帝王如天,高不可攀。
徐寿守在门口,看见沈定珠来了,急忙揉了揉眼睛,赶着上前请安:“皇后娘娘,这个时辰您怎么来了,皇上还在处理政务。”
沈定珠轻轻点头:“本宫知道,所以才来看望皇上,只待一会就走,公公你且去忙吧。”
她说完,就准备直接进门,之前萧琅炎曾下令,沈定珠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甚至不用通传,给了她全部的皇后之尊。
但没想到,徐寿公公却拦在了她的身前。
“娘娘……这,皇上不太方便。”徐寿满脸堆笑。
看他站在门口的动作,明摆着是不想沈定珠进去。
沈定珠本来心里就存着疑窦,瞧徐寿如此,她更加疑惑地皱起黛眉:“公公,你说话吞吞吐吐,本宫不想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缘由,今日这个御书房,本宫是一定要进的。”
她说完,就直接绕过徐寿,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哎!娘娘——!”徐寿一声惊呼,可他也阻拦不及,沈定珠到底还是将门打开了。
她走进去,环顾四周,怔在原地。
御书房……是空的。
萧琅炎竟然不在这里?
“皇上呢?”沈定珠回头,问道徐寿。
只见徐寿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拱了拱手:“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去哪儿了,皇上只有傍晚的时候回来过一趟,之后就出去了,让奴才守在这里,无论谁来,都说不得空相见。”
沈定珠心里陡然跳漏一拍,转眼看向茫茫夜色,犹如无边无垠的天空,到处是苍凉。
萧琅炎去哪儿了?
……
绣翠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睁开眼,听见西追在外面跟岑太医说话,讨论她的病情。
因为绣翠这次有轻微的擦伤,西追担心让原本就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更加脆弱。
在商量药方的时候,岑太医说:“还有一件事,绣翠姑娘身上的伤,或许会影响她生育,至于骨头上的伤,除了好好养着,没有别的办法。”
屋内的绣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地攥住了被子,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难堪,被彻底赤裸地展露在西追眼前。
门外的西追却很快地回答岑太医:“那就辛苦岑大人了,绣翠之前伤的严重,幸好她这次没有什么大碍,闹事之人,我也已经扭送去官府了。”
岑太医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将军动手打了百姓,这在大晋的律例里,恐怕要受罚。”
绣翠听见,浑身一僵,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西追的语气却很是自然,仿佛早有打算。
“我会主动向皇上陈述己过,绝不求包庇。”
岑太医拱手:“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告辞了,还要回宫给皇后娘娘复命呢。”
“好,岑大人,我送送您。”
等西追回到房间里,想看看绣翠醒了没有的时候,一推开门,发现绣翠已经坐在床榻边了。
她脸色苍白,西追见了便心疼,立刻大步走上去:“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岑太医说了,你至少要卧床休息三日,才能起来走动。”
然而,绣翠却抬起头来,看着他:“将军,请不要对我那么好了,送我走吧。”
西追一怔,转而沉下眉头:“你说什么呢?”
绣翠缓缓垂首,语气压抑着低落:“我浑身都是病,岑太医即便说的很乐观,可我还是听得出来,我的身体好得很慢,要想向从前那样,健康的生活,还不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