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凝视相望,绣翠忽然默默地移开目光,看向旁边已经傻眼的侍卫,西追也看了过来。
侍卫这才回过神,猛地一惊:“卑职告退!”
他飞速退着走了。
绣翠一脸为难,咬着下唇,似乎在想怎么拒绝的话。
西追也觉得自己说的太突然了,连忙在她开口前,抢先一步道:“那个,你可以不用急着拒绝,等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正好此时,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原来是沈定珠来了。
美人永远穿着光鲜亮丽,今日一身紫金色的衣裙,用金线在裙摆绣着朵朵盛放的栀子,雍容富贵。
听说沈定珠这衣裙的底料,跟萧琅炎的龙袍是同一匹布,行走间金纹闪耀,如流云飘动,仪态甚美。
绣翠连忙请安:“奴婢参见娘娘。”
沈定珠带着宋嬷嬷和春喜进来,上前便扶住绣翠,仔细打量她的面色,有些惊喜。
“绣翠,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你瞧,如今都能不坐四轮椅就可以出来晒太阳,再过半个月,你定能恢复不少。”
宋嬷嬷在沈定珠身边笑呵呵地接话:“绣翠自己有福气,不过,也离不开西追将军的功劳。”
绣翠跟西追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定珠看出些许端倪,只觉得他们当中情愫涌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西追拱手:“既然娘娘来了,末将就先告退,绣翠,晚点我再来看你。”
得了沈定珠允准,西追才离去,他一走,宋嬷嬷和春喜便过来帮忙,扶着绣翠回了太医院里。
宋嬷嬷立刻从袖子里拿出沈定珠的药包,前去在绣翠的炉子边煮药,而沈定珠则坐在绣翠的榻边,跟她笑眯眯地聊天。
“西追将军天天都来照顾你,绣翠,这可是份大恩情。”
春喜跟着帮腔:“只有以身相许才能还了!”
绣翠红着脸,羞赧地斥了春喜一声:“别胡说……将军那样的身份,我现在又跟废人没什么两样,怎好意思去耽误人家。”
沈定珠眨着明丽的眼眸,立刻反驳:“话可不是这样的说的,郎有情妾有意,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姻缘,你担心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春喜附和:“娘娘说得对!再说了,绣翠你这又不是康复不了?”
绣翠勉强地笑了笑,随后有些走神,因为她知道自己伤的很重,胳膊骨折做不了事,腿脚也错位了,鬼医倒是给她正骨掰了回来,可还要长久的锻炼恢复。
尤其是磕伤了脑袋,让她偶尔会有些糊涂,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但岑太医说这都是正常的,要等身体里的淤血全都排走,才能慢慢好转。
总之,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一块破破烂烂的衣服,这里要缝补,那里也要缝补,西追却将她当个宝贝,要披在身上,他愿意,可她怎好意思。
沈定珠环顾四周,现在绣翠暂时居住在太医院给伤员准备的小隔间里,很是窄小不便。
她想起西追的请求,想了想,就道:“本宫在宫外给你租了个宅子,等你再在宫里养半个月,就把你送去宅子里好好休养。”
绣翠一怔,眼眶红了:“娘娘是不要奴婢了吗?”
沈定珠连忙握住她的手:“傻姑娘,怎么会呢!这太医院里,太医们来来往往,还有各司的宫人,你没法好好休息。”
“给你租宅子,一来是为了让你好好康复,二来,也有个地方休息,本宫已经跟几位太医谈妥了,他们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会轮流去给你把脉。”
除此以外,西追似乎还给绣翠配备了丫鬟伺候,可真真儿是将绣翠当做宝贝似的呵护。
绣翠一脸为难:“娘娘……奴婢休息那么久,您身边谁来伺候?”
春喜顿时拍了拍胸膛:“还有我呢!再说了,沉碧虽然糊涂了一回,可皇上和娘娘开恩,没有罚的太狠,再过半个月,她也能回到娘娘身边来伺候了,你就放心吧。”
想到沉碧,绣翠便很记挂她。
可是,她自从清醒以来,一次都没看见沉碧,听太医院的人说,沉碧总是等到她睡着了,才敢进来,坐在她身边无声地落泪。
“娘娘,若您见到沉碧,请替奴婢说一声,奴婢不怪她,让她不要自责。”
沈定珠感慨万分地瞧着她:“你真是处处为人着想,自己还没好全呢,就先想着安慰起别人来了?”
绣翠轻轻一笑:“沉碧只是性格冲动,可是心地却是极好的,以前都靠她帮奴婢出头,发生这种事,不知她心里会多么愧疚。”
正说着话,宋嬷嬷将熬好的安胎药端来了,沈定珠一边被苦的直皱眉,一边跟绣翠道:“好,你且放心。”
绣翠瞧着沈定珠喝药,有些纳闷:“娘娘喝的还是安神压惊的药吗?”
“唔……”沈定珠回答的含糊其辞。
绣翠便想到,她伤成这个样子,一定把大家都吓坏了,没想到娘娘喝了半个月的压惊药,她顿时更加内疚。
娘娘是个心善的人,看见她伤的这个样子,恐怕是会不好受。
或许,出宫疗养是对的,等她回来的时候好全了,娘娘看见了也会更高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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