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诗脸色顿时惨白,毫无血色,她嘴唇哆嗦:“我,我……我不知是将军在此,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宽恕我的罪过,我只是太喜欢陈大哥了,求将军谅解啊!”
“喜欢?”西追一张坚毅英俊的面孔,浮出一抹不耻的嫌恶,“听说你跟陈统领认识不过一个月,哪里来这么深的感情?退一万步,喜欢他,就要伤害别人?”
刘芳诗哭出了声音,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绣翠复杂的目光盯着她,陈衡就是被她这样柔弱的外表给迷惑了,所以心疼她。
男人都会同情弱者,想来这位西追将军也不例外。
刘芳诗一双红彤彤的泪眼,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西追:“将军,有错我认了,有罚我也愿意受着,恳请您不要将刚才的事告诉陈大哥,否则我唯有一死了之,才能洗清身上的罪过。”
西追高大的身躯,透着山一样的冷硬,他瞥了刘芳诗一眼就收回目光:“你的死活,与本将无关。”
刘芳诗怔住,旋即哭声更为无助,绣翠在一旁惊讶,西追将军竟然没有怜悯刘芳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陈衡的声音:“刘姑娘,你怎么哭了……”
绣翠回头,见陈衡推门进来,急匆匆的脚步,透出对刘芳诗的在意和关心,当他看见绣翠也在这里时,愣了愣。
扭头见西追面色黑沉地站在屏风边,他有些惊讶:“西追将军从京畿办完事了?何时回来的?”
“今早。”西追冷冷回答,斜睨了刘芳诗一眼,“两天一夜没合眼,本想找个清净地方好好睡一觉,你带来的姑娘,吵个不停。”
陈衡听出话里有话的意思,西追从不与人为难,性格更是低调沉闷,能说出这种言辞,只怕是刘芳诗得罪了他。
“刘姑娘,你……”陈衡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刘芳诗忽然提裙跪了下来,陈衡质问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这是做什么?”
刘芳诗清丽的面容上挂着泪痕,双眸通红,盈满委屈。
她双手捧起摔碎的玉镯,陈衡见了,瞳孔紧缩:“怎么会摔成这样!”
语毕,他直接看向一旁的绣翠。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一瞬间,绣翠心都凉了半截。
陈衡下意识觉得是她摔碎的?
刘芳诗啜泣道:“陈大哥,绣翠姐姐来归还玉镯,要与你两清,是我小心眼,吃醋愤懑,不小心摔了镯子。”
陈衡错愕的眼神看向她,然而,刘芳诗的余光,却在打量一旁西追的眼神。
西追挑起眉梢,目光耐人寻味。
刘芳诗先发制人,便觉得西追没什么可说了。
“我知道,是我拆散了你跟绣翠姐姐的好姻缘,这些时日里,其实我每天都在饱受折磨,看着你们互相喜欢,却被迫分开,我于心不忍,可我的清白,又像是一座压在我头上的大山。”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死的干净,这样才不会再干预你们的缘分,我太喜欢你,才会在绣翠姐姐将玉镯还回来的时候,觉得她辜负了你的心意,替你着急和愤懑,所以摔了玉镯。”
“陈大哥,你就当我小人之心了吧,离宫后,我会跟父母说明,是我做错了事,所以要离开京城,我保证再也不会回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别辜负彼此。”
她说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低头捡拾自己带来的盘子,挨个装进食盒里。
陈衡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最后又看向绣翠。
“你相信她说的吗?”绣翠只问了这一句。
陈衡紧皱眉头,多日来的苦恼,再次萦绕上他的心头,原本他以为,只要他逃避,就不会面对这些问题。
一边是相恋已久的绣翠,一边是清新可人的刘芳诗。
他哪个都不愿辜负,都不想伤害。
陈衡苦恼地按着眉心,声音极其疲惫:“绣翠,你不要再问我了,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可以吗?”
西追要转身离开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他上过疆场,身上凛冽的气息散发出来,带着飒飒的肃杀。
西追此时看陈衡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他这个人的同时,还在思考他的能力。
论武功,陈衡排不上头等,但论忠诚,他自幼就跟着皇上,占了先机,否则也轮不到他坐这个禁军统领。
皇上将这种人扶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只有谨慎,却没有决断力,实在不应当。
西追不想管闲事,可他余光看见,那个叫绣翠的姑娘,袖下的拳头紧握,刘芳诗已经哭成了泪人,可她却宁可红着眼,也不掉一滴眼泪。
“她撒谎了,”西追到底还是帮绣翠开口了,“方才我在隔壁,听见了一切,玉镯是她摔的,怕你再跟绣翠姑娘和好。”
刘芳诗身子一颤,抬起眼眸来,害怕地看着陈衡。
西追是不会撒谎的,陈衡抬头看向发着抖的刘芳诗,却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白惨惨的,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而额头上的伤,还没上药,依旧触目惊心。
反观绣翠,她眼眶是红的,表情却是冷的。
谁更可怜,在陈衡心里,已有定论。
他低下头:“西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