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拱手,瞧了一眼:“皇上,那是兰妃娘娘吧?”
“朕不瞎,看见了。”封靖抿着唇线,凤眸里透出些许不悦,片刻后,他才向兰妃走过去。
已经是夏末了,日头没有之前那么毒辣,但是站久了,也能把人炙烤的头脑晕眩。
兰妃刚刚遇刺,腹部那一刀直接剥夺了以后她做母亲的权利,可以说是伤的非常严重,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再加上她之前为了保护封靖,被人玷污了清白,故而,封靖开了恩,到底是没有将她打入冷宫,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派了一群人,好好地照顾她,将她的住所,挪去了宫中较为偏僻的宫殿,本意是那里清净,可以好好养伤。
但,这才刚过不到半个月,兰妃居然就出来了,从她的住所走到这里,至少要两炷香的时间。
“朕不是让你在殿里好好休息么,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封靖看了一眼她身后,没有一个宫人随侍,顿时生气侧首,吩咐身旁的老太监,“去看看听雨宫那群宫人都在做什么,疏忽伺候,是嫌命活的太长了?”
兰妃抢在老太监答应之前,虚弱开口,唇色苍白:“皇上,不怪他们,是臣妾自己想要见见您,之前让宫人带话,您总说政务繁忙,不得空来看臣妾,所以,臣妾只能自己来了。”
封靖看了她一眼:“你现在也看过了,先回去吧,朕得空会去探望你。”
兰妃却不走,立在那,柔弱的身姿仿佛蒲柳,一双杏眼包含着太多苦楚。
“皇上,马上要入秋了,臣妾记得您每次入秋时,都要上火,嘴里起一圈火泡,很是难捱,您也总是忘了提前吃清凉叶,臣妾想提醒您,提前将清凉叶含在嘴里,便不会起泡了。”
“朕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封靖的回答,不能说是没有耐心,但毫无感情波动。
他对着兰妃,若非顾念往日的情分,否则他早就跟她一刀两断了。
兰妃看出他的态度,心中更为神殇,她垂下眼眸:“臣妾还听说一件事,之前刺伤臣妾的那名刺客,是不是跟阿珠姑娘有关?”
封靖倏而冷了眼神:“跟她没有关系。”
兰妃犹豫:“可是颖嫔身边的人说……”
“都是谣传,颖嫔的弟媳造谣生事,已经被朕处决了,这些话,你无需当真。”封靖飞快地打断了她。
兰妃抿唇,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将做好的香囊递过来:“皇上,这是能清新凝神的香囊,从前您最喜欢臣妾做的这个,一直挂在身上,之前臣妾给您的那个,已经是去年的了,这是新做的,里面都是新采的蒲草,您戴上吧。”
封靖拧起眉头,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
但看在兰妃过去忠心耿耿的份上,他始终对她留有一分薄面,他接过来,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如此可以了?”
兰妃目光闪烁,点了点头,眼圈发红,才让开一条道,躬身送行:“臣妾不打扰皇上了。”
封靖从她面前经过,撂下一句话:“往后若无事,你就不要出来了,在听雨宫里好好养身体吧。”
兰妃没说话,只在封靖走出去好远时,还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只那杏眼中的神色,怎么看都带着一点阴鸷。
夜里。
封靖将沈定珠传召到御书房里,对外宣称是让她研墨陪伴,实则,他将摄政王大寿那日的细节安排,告诉了沈定珠。
两个人关起门来,仔细密谋,她坐他站,在沈定珠的感觉里,像极了姐弟。
“等到了那日,朕恐怕顾不上你,所以安排了侍卫暗中保护,你只要别乱跑,就能平安。”
摄政王被逼急了,定然会想方设法将沈定珠绑去做人质。
考虑到萧琅炎也在,沈定珠自然不能让自己沦为他人的把柄。
故而认真点头,也没有抗拒封靖的安排:“都听你的好了,我尽量不添乱。”
以往沈定珠总是清冷的姿态,就算跟她商量什么,她都有自己的主见,从不肯好好听话。
现在她的态度,委实让封靖感到惊讶,薄唇边泛起淡淡的轻笑:“在这样大是大非面前,姐姐终于不跟朕闹了?”
沈定珠听后,瞟了他一记眼风:“我只是不怎么配合,又不是真的笨,对我好的事,我为什么要反对?”
他们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老太监的声音:“皇上,清凉叶送来了。”
封靖幼年身体没有养好,每当换季总是上火厉害,故而清凉叶必不可少,兰妃提醒后,他立即安排了下去。
这会,他直起身,收起逗弄沈定珠的心思,淡淡对外:“送进来。”
拿了一片清凉叶含在嘴里,他坐去沈定珠的身边,继续跟她说话,老太监见状,默默地退下,并阖上了门。
沈定珠听着封靖交代他寿宴那日计划的始末,一边点头,一边提出疑问,他都耐心地逐个回答。
直到,封靖忽然停下来,皱了皱眉,细嗅殿中气味。
“你闻到了么?一股很香的味道。”
沈定珠疑惑:“没有呀。”
封靖闻着闻着,愈发靠近了她,那鼻子眼见着要闻到沈定珠的肩膀上去,被她轻轻一巴掌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