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冰冷的垂眸。
看见他的神情中,竟夹杂着一丝厌恶,彻底让兰妃怔住了。
“这么多年,朕顾念着你的苦功,一直待你如同至亲,当初想为你指婚,你却不愿离宫,朕若强行为你赐婚,你便威胁朕要出家,所以朕给你嫔妃的身份,也是为了让你生活得顺心如意,但朕换来的,却是你日渐膨胀的野心。”
兰妃垂泪,哭着摇头:“臣妾没有!”
“没有?”封靖冷冷地,“如果不是朕提前做准备,将你拟造的假信拦下,你当真打算因为自己一时的私心,搅扰的前朝不得安宁?珍嫔的母家是保皇党,你明知道对朕而言多么重要,可你却不顾这些,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兰妃做了再多的错事,他都可以说服自己看在从前的恩情上原谅。
但是这一次,封靖对她失望透顶。
“朕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拟造家信,试图将朕架去左右为难的地步,兰若晴,你口口声声说魏茂安阴险,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
兰妃仿佛被打了一巴掌,眼泪止不住地流。
封靖甩袖,背过身去,身影分外冰冷:“陈夫人进宫是假的,朕设计而已,但你的做法,实在让朕寒心,即日起,朕会剥夺你的妃位,将你打入冷宫,本着最后一丝情谊,朕不会让你活得太过凄凉,你即刻搬入冷宫中,以后有专人照顾,有生之年,不必再见朕了。”
兰妃浑身一震,随后膝行着过去,抱住封靖的裤腿,苦苦哀求,哭的声嘶力竭。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样的过错,可臣妾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您了,您对阿珠实在不一样,臣妾害怕……”
见封靖不为所动,她拉开衣襟,露出一条狰狞的肉丘伤疤。
“皇上您可还记得,当初您被摄政王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戏弄的时候,他们拿挑炭火的铁烙吓唬您,是奴婢扑过去挡了一下,烫下这么大的疤。”
封靖下颌线绷紧,却依旧不为所动。
兰妃伸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泪痕斑斑:“皇上还记得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吗?臣妾白天挑水,晚上就去花圃里捡能食用的茉莉草,臣妾从未睡过一次好觉。”
封靖闭上眼:“你无需再说了,朕之所以留你性命,也正是因为看在你过去的付出份上,可你已经因为私心,插手到朝堂上去想要搅动风雨,朕绝不能容情。”
兰妃痛哭流涕:“皇上!那臣妾为了保护您,被别人玷污了身子的事,您也全然不顾这份恩情了吗?”
封靖豁然一怔,霎时回眸看去:“什么时候的事?”
兰妃捂着心口,哭的声嘶力竭:“若非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臣妾当初也不会拒嫁,留在宫中,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一丝颜面啊皇上……”
她正要细说,没想到,禁军统领从外仓促跑来。
“皇上,请您暂且不要离开御书房,方才巡逻的守卫发现了刺客,朝着后宫的方向去了。”
封靖凤眸一沉:“刺客?”
他转而想到沈定珠,心道不好,顿时抬腿就朝窈窕宫赶去。
兰妃想阻拦,却被他一把甩开。
到了窈窕宫外,发现殿门紧闭,连沐夏都不知去哪儿了。
封靖推了一下门,却推不开。
他皱起长眉,朝内呼唤:“姐姐,你可在屋内?”
门内许久,才传来沈定珠有些怪异的声音:“在……我在沐浴,你就先别进来了。”
封靖挺拔的身影微微一顿,沈定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平静,但他怎么觉得这样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