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琬走进来,先看了一眼景猗,她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叛主之奴!”经过景猗身边时,她低声怒骂了一句,景猗脸色铁青。
但见魏琬朝沈定珠走去,景猗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沈定珠的身边,用防备的目光盯着魏琬。
沈定珠坐着,气度闲适淡然:“这里是敞开门的生意,不欢迎心怀鬼胎的人,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让我派人将你赶走,闹的不好看。”
魏琬神情一僵,嘴角微微下抿:“皇后娘娘,我这次来,只是想向您证明,您就快输了,哪怕皇上怀疑,是我指使了景猗要害您,他依旧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沈定珠木然地听着,毫无表情。
绣翠气恼,指着她就骂:“好不要脸的人,你给我滚出去!”
在宫里就知道魏琬不是个老实人。
魏琬呵笑:“皇后娘娘,我不妨最后劝您一次,听说皇上会迎黄家的千金小姐为妃,您若是现在走了,皇上必然无心再管黄小姐,您也不会彻底失宠。”
沈定珠终于听出她的来意了。
魏琬害怕了,没有她沈定珠,又来一个黄云梦。
所以她又想利用沈定珠出走,来逼萧琅炎放下眼前的所有事来追她。
沈定珠红唇嗤笑出声,那样娇美动人的仪态,弯弯的美眸里闪烁着璀璨的光,将一切都衬托的黯然失色。
魏琬一瞬拧眉,眼里划过明烈的嫉妒。
“魏姑娘,有这个功夫,你还是自己努努力吧,别总将主意放在别人的身上,你拼上性命,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魏琬没想到沈定珠居然这么不配合,“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
绣翠古怪地看了魏琬一眼。
沈定珠还没开口,一旁的景猗就沉闷道:“不用求她。”
魏琬豁然瞪向景猗:“你可真让我失望,当初来大晋时,你分明说过会一直保护我,为我付出,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全然成了她的奴隶!”
景猗沉默地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一会,他才说:“你骗了我,我的命不是你救的。”
这句话倒是让沈定珠听不懂了,反而魏琬面色白了白。
魏琬很快敛去神色,她眸光有些黑沉恶毒地盯着景猗。
“好,看来你也不想认我这个主子了,不过景猗你可别忘了,按照我们的习俗,你在认主的时候,喝过我的血,你倘若背弃了我,你下一个认的主人也会不得好死!”
沈定珠听的都要吓了一跳。
她想起多年前,在诗会上认识的那个笔友,就从他那听说过长琉国的这个习俗。
在长琉国,有一种培养死士的办法,是一百多个毫无身份背景的的人互相厮杀,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就是最优秀的死士。
通常会从少年就开始培养。
为了让他服从,还会让巫师开坛做法,命他喝下即将追随的主人的鲜血,代表着誓死效忠,生死相护。
这就叫嗜血盟约。
如果背叛了主子,死士跟他下一任追随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所以在长琉国,这样的死士寥寥无几,一百个人里能活下来的那个,都是绝对忠诚的好苗子。
沈定珠诧异地看着景猗,难道他就是这样的出身?
眼见景猗喉头滚动,眼神复杂地泛起波动,魏琬得意地笑了:“你背叛了我,到哪儿都会是没人要的垃圾,不过你要是不害怕连累别人,你就继续跟着沈皇后吧。”
魏琬说罢,直接昂起头颅,迈步离去。
突然,就在她跟景猗擦肩而过的时候,连沈定珠都没反应过来,景猗蓦然从火盆里,拿出翻炭火的铁钳子。
魏琬听到声音回头,眼眸一惊:“你想干什么?!”
景猗虎瞳深黑狠烈,他薄唇动了动:“你我盟约,今日就此作罢。”
说着,他拉开衣襟,将滚烫烧红的铁钳,按在了心口,一阵滋啦的声音传来,沈定珠都吓得怔住了。
绣翠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快放下,你这是何必!”
魏琬错愕不已。
景猗疼的手臂都在抖,但死咬牙关,发狠的虎瞳盯着魏琬,势要剥离跟她的盟约。
忽然,他将铁钳扔走,转而拿起沈定珠切纸的小刀,直接将心头那一小块烫熟的肉切了下来。
面不改色。
一块血糊糊的肉,扔在了魏琬脚下。
景猗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但眼神更加棕黑深冷。
“还给你,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奴隶。”
魏琬嘴唇哆嗦,早已被他发狠的样子吓傻了:“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她转头就走,脚步匆忙的像是逃跑,生怕景猗发狂将她杀了似的。
沈定珠见他胸膛上鲜血流淌,顺着腹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她俏脸苍白:“绣翠,快,快去拿止血的药膏来。”
外头街角的暗处,停着一辆马车。
黄云梦掀起车帘一角,盯着魏琬匆匆离去的身影。
她眯起眼眸:“怪不得这个魏琬总是缠着皇上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原来是她的眼线!”
黄云梦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