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冬日来临,沈定珠怀有身孕三个月余了。
她彻底被萧琅炎娇养了起来,他为了她,推迟祭祖时间,惹得朝野非议,但很快就被他以强力的手段镇压了下去。
萧琅炎的体贴,愈发润物细无声一般,照顾着沈定珠。
她之前为了保胎,喝的那些药,全都效果猛烈,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
好几次沈定珠夜里右臂微微充血,经脉不通,她睡的难受,等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就能看见萧琅炎捧着她的胳膊,就那样一直帮她举着,缓解她的痛楚。
他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疼溺,沈定珠识趣地不再提为沈家平反的事,两人便感情恩爱要好,犹如一对少年夫妻。
有一次,萧琅炎喂她喝保胎药的时候,曾笑着说:“朕跟你打的赌还记不记得,明年,你恐怕要输给朕。”
他说这话时,薄眸熠熠有光,沈定珠抿着苦涩的药汁,顿了顿。
她在想,萧琅炎怎么还记得这个赌约,那他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赢而已?
沈定珠不知道,朝廷上也多有动荡,几名科举中举的寒门学子,得以重用,杜老太傅亲自抬举,将他们安插在各个重要官职上,不动声色地钉入朝廷的几处命脉,惹来其余势力的不满。
许多弹劾杜老太傅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样飞上萧琅炎的御桌,都被他暂且按了下来。
北梁国见晋朝与长琉国的战役胜利,于是送来许多珍奇异宝,用以表明他们的立场,更是安排使臣,准备于年节时候到来,向萧琅炎敬拜新年,暗示他们并没有支持长琉与晋朝作对。
那些北梁国送来的奇珍异宝,刚进了后宫,萧琅炎就先给沈定珠留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再分给崔德妃和张佟二位贵人。
崔德妃不知怎么病的越来越严重,沈定珠去看了她几次,发现她咳嗽得厉害。
崔德妃躺在榻上,面色虚弱地跟沈定珠道:“娘娘,臣妾的这个病,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既不要人命,却痊愈不了,像小火煎烤一样,慢慢熬着臣妾,死又死不掉,活又痛苦万分。”
说到此处,她哭的伤心至极,沈定珠安抚她:“本宫与皇上商量过了,等找到鬼医,让他进宫为你看病,你不要添心思。”
张佟两位贵人,见到沈定珠,只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伺候。
她们知道,沈贵妃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她凭一己之力,让原本有机会入宫的孙清雅,彻底与后位无缘。
所以,沈定珠养胎期间,愈发无趣,宫中唱戏的班子,都来了十几趟了。
偶尔澄澄被接进宫,但待不了多久,就得离开,按照钦天监为苏心澄测算的吉时,在明年开春,才能正式立册登入皇谱,迎入后宫。
除此以外,随着冬日到来,一片枯景,宫中愈发冷清。
快到腊月了,萧琅炎政务更为忙碌,他怕沈定珠闷得慌,于是,恩准宣王妃和康王妃入宫陪伴沈定珠说话解闷。
皇帝去世后,留下几个皇子,萧琅炎并未对这些手足下狠手,只是将他们以为先帝守孝十年的名义,困在京城里,派专人看守。
宣王为先皇后嫡出子,但由于他荒淫糊涂,萧琅炎特别留了他一条命,保留亲王封号,在京城中衣食无忧。
康王则是当初的七皇子,为人平庸,娶的王妃也是性格怯懦木讷的闺秀。
宣王妃对沈定珠来说,并不陌生,当初沈家还没覆灭时,沈定珠也有几个闺中好友,都是出身名门。
宣王原王妃死后,他续娶的这位王妃姜氏,便是当时沈定珠的好友之一,曾经沈定珠貌美,身边簇拥的闺秀,无一不是一边赞叹她的美丽,一边私底下又挑剔她的娇纵。
等沈家出事以后,她们就如同鸟兽般散去,姜氏不仅再见到沈定珠装作不认识,且转而投向傅云秋那边,为了表示她与沈定珠断的干净,还带头编排沈定珠的流言蜚语。
自从萧琅炎登基,沈定珠成为贵妃,便很少再听到姜氏的消息了,只听说姜家没落,不少族人离开京城,谋求别的发展。
为招待她二人,沈定珠将宴会摆在宫中沁心湖边的二层楼台上。
宫人悬挂紫纱帐,冬日的淡白雾气,顺着湖面上缓缓飘荡,楼台四角摆着长鼎铜炉,烧着昂贵的红丝炭,熏得四四方方的台内,犹如暖春。
“参见贵妃娘娘。”宣王妃和康王妃被宫人领着上了台子。
沈定珠略扫一眼,便从穿着,瞧出两人的性子,康王妃穿着朴素,色泽暗沉简单,宣王妃姜氏还如同以往一样,昂着高高的头颅,衣饰华美,只是袖口露出来的衣襟稍显尺寸不合。
“坐吧,只咱们三个人,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沈定珠含笑,貌美倾城。
姜氏暗中打量,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沈贵妃被皇上宠的太好了,得到宠爱滋润的女人,便是如她这样,满面红光,哪怕是孕中,也不减娇态,肤白滑腻,乌发如云。
她穿着名贵的金紫缎,色泽鲜艳大气,唯有沈定珠这样的美艳,能压住这么夺人眼球的颜色。
姜氏于是挪开袖子,有意挺起自己的孕肚。
康王妃瞧见,惊讶:“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