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微微拧眉。
他的出现,在沈定珠眼里,仿佛天神降临般,于这样夤夜的漆黑中,为她带来一点希望和光明。
至此,沈定珠才明白,她根本走不掉,也不能走。
她的家人,需要萧琅炎的帮助。
沈定珠拽着他的衣袖,含泪等待他的反应。
然而这个时候,萧琅炎身后的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她抬眸看去,只见马尚书的千金,马雪薇竟挑帘朝他们看来。
沈定珠怔怔,原来,今日的宫宴,其实是皇后为萧琅炎还有马雪薇的婚事,提前庆贺操办。
他们珠联璧合,身份相当,一起出宫,也是情理之中。
沈定珠舔了舔苦涩的唇,求助的话,忽然就哑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她迟疑的时候,马雪薇已经主动从马车上走下来,带着探究的目光来到他们面前。
马雪薇垂眼,就看见沈定珠正死死地揪着萧琅炎的衣袖,如此亲昵的触碰姿态,萧琅炎竟没有将她推开。
“什么味道?”马雪薇皱起眉头,用袖子掩住口鼻,瞧着沈定珠,“沈姨娘,你浑身狼狈,莫非是遇到歹人了?”
几句话,就想毁了沈定珠的清白。
萧琅炎却在这时开口:“陈衡。”
陈衡从后面上前,却听萧琅炎吩咐:“卸一匹马留给我,随后你送马小姐先行回尚书府。”
马雪薇丹凤眼里,布满一瞬的错愕,她看着萧琅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萧琅炎要为了沈姨娘这样低贱身份的人,将她半路抛弃?
陈衡办事麻利,已经将两匹高头大马,卸了一匹出来,牵到了萧琅炎的面前。
沈定珠涩声恳求:“王爷……”
“不用说,这件事本王知道了,会安排人去管。”他冷声说着,从身上扯下自己的披风,将狼狈的沈定珠兜头罩住。
之后,他不嫌弃她身上的鱼腥气和狼狈,将她打横抱起,一同上了马背。
沈定珠蜷缩在他的胸膛前,觉得迎面吹来的夏风都是苦涩的。
马雪薇追了两步:“宁王殿下!”
她欲言又止,眼神已经露出淡淡的苛责,她要看看,萧琅炎是不是真的会将她扔在这里!
萧琅炎望着她,声音清冷如玉:“家中有事,不得不先行一步,马小姐,告辞。”
话音一落,他轻夹马腹,直接朝宁王府的方向回去。
一路上,萧琅炎都没有跟沈定珠说话,却能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浸湿他胸膛前的衣襟。
回到王府以后,沉碧马上迎过来,府内的仆从们正提着灯四处寻找。
沉碧急忙喊了一声:“别找了,姨娘回来了,跟王爷一起回来的!”
徐寿忙不迭跑来,大大地松了口气,想责怪,却又碍于萧琅炎在此。
“沈姨娘,你可把杂家吓得不轻。”要是人在府里丢了,怎么跟王爷交代。
沈定珠靠在萧琅炎怀里,脸色有些苍白,她近日小病折磨已久,方才强撑体力寻找,感觉不到疼。
这会儿在萧琅炎的怀抱里,才像是恢复了所有知觉,脚上疼的厉害,嘴里也泛着血腥气。
萧琅炎沉声吩咐徐寿:“去备水。”
不一会,徐寿指挥着两名小厮抬了热水进来,萧琅炎便将门踹上,随后,他三两下,就剥掉沈定珠的衣裳。
刚接触到空气的美人,肌肤起了一层战栗。
她只面红耳赤地捂着身上的春光,一只纤细的手,象征性地推了推萧琅炎,却并没有完全将他推开。
此时她的乖巧,像是完全依赖他的一只家猫儿。
萧琅炎帮她脱完了衣裳,就将她抱进浴桶里,虬龙纹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劲瘦有力的胳膊,和骨节线条流畅的手掌。
一瓢热水兜头浇下来,沈定珠这才恢复了一点理智,心也随着水温渐渐平静下来。
她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萧琅炎竟然在帮她沐浴?
沈定珠默默地仰头,用沾着水珠的丽眸去看他,只见萧琅炎绷着一张冷峻的面孔。
他一边为她搓着肩膀,一边冷冷道:“下次再这么给本王丢人,就将你锁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
沈定珠神情黯然:“二哥下落无踪,我害怕……”
“怕什么?”萧琅炎霸道地打断她,“父皇自从决定召他回京,你以为,本王会没有两手准备?”
他只是回来晚了一点,这个女人居然自乱阵脚,不知去哪儿伤到了自己,一身鱼腥气。
那狼狈的模样,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萧琅炎心底一股无名火窜上。
沈定珠听他话里的意思,忽然明白过来,她骤然直起半身:“王爷的意思是,我二哥没出事?”
晶莹的水珠顺着白雪般的肌肤滚落,无声无息地滑入浴桶内。
萧琅炎目光缓缓朝下,望着她的娇躯,目光逐渐变得漆黑炙热。
沈定珠反应过来,连忙又坐回了浴桶里,拿水面的花瓣遮挡,脸颊已经红得滴血。
然而,她虽然有些抗拒,但搭在浴桶边沿的左手,还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角,如此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