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记载的蛛丝马迹中,不能推断叶司韶跃升金梵的间点。
看起来,萤雪从梵天界被带回重虚宫的候,应该发生了什么,这其中涉及到她的师父裴玄熙。可裴玄熙是在她与江止结修之后才离开重虚宫,从萤雪到重虚宫,直到她与江止结修,这其中有二年左右的间,裴玄熙一直呆在重虚宫,难道他是在那之后才进入落星壑的?
夜烛还没回答,外界已经传来一声沉音。
“阅间将到,你该离去。”蠹提醒道。
每个梵天仙士每年在天玄藏阁内能留的间最长只有七日。
不知不觉间,南棠和夜烛已经在海里呆了近七天,虽说阁中所收录的玉简,只要是开放的,付不同的灵石后就可以拓印外带,但阁内藏万千,要想挑到需要的玉简无异海捞针,七天间根本不够。
万万年的那场浩劫,落星壑的存在,九寰仙域,梵天之无……这些至关重要的秘密,以紫梵的身份,通通查阅不到。
南棠的神识探入晶石,看着晶石上的四格陷入短暂沉思。
“你想做什么?”夜烛看她沉默背后的心思,蹙眉问道。
“还有一点间,我想……”南棠咬咬唇,“这晶石以神识为导,我也许可以以春种之力,潜入金印秘格。”
夜烛料到她想偷看,可没想到她竟将主意打到最高级的金印秘格之上。
“你真是不怕死。”
“反正都是偷看,那就看最重要的!”
他们的间所剩无几,与其到人格里去挑挑拣拣,不如直接点入金印秘格,这里绝对藏着梵天界最重要的秘密。
“阿渊,你得帮我!”南棠又道。
“我一缕半魂能帮你什么?”
“我的肉身就交给你了,让那蠹虫看破绽来。”南棠笑了起来。
金印秘格的禁制要比其他格强了不止百倍,其中便有防御神识窥探的强禁术,哪怕南棠可以凭着春种之力将自己的神识与晶石融合,化入整座阁,她也无法保证一定不触发金印秘格的禁术,她需要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在融合之上,如此一来不啻于魂神离,肉身失去魂神掌控丧失意识,极其容易被蠹虫发现,除非有人能替她控制肉身。
“……”夜烛盯着她。
亏她想得这种馊主意。
南棠也不等夜烛回答,便已催发春种,将神识融入阁晶石内。
临走之,她只抛下一句话:“你的手,随便乱摸!”
“……”夜烛无话。
他又不是没摸过,犯得用她自己的手触摸她的身吗?
简直小人之心!
————
天格的房间静谧非常,金色的蠹仙进来,只看到虞南棠正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姿式古怪地坐在晶石下,眼里有些迷茫。
女人的身,夜烛从来没有附身过,这感觉……真是哪哪都不对,现下这具肉身又属于南棠,就更加奇怪了。
夜烛说不来那种滋味——古怪里又透着一丝隐晦的好奇和不得已的克制,像无数蚂蚁爬在心。
蠹仙金须一翘,狐疑地看着地上的人——这阁里有功法需要这么修行?
“间到了!你该去了!”虽然奇怪,但蠹仙还是冷漠地开口。
地上坐的人回神起身。
夜烛不知道手要放在哪里,若按他的习惯,可能交肘环胸,但他无意间用了下这个动作,碰到某些不好明言的位置,只能像被针扎一放下。
他现在只能垂臂落于身侧,对着蠹虫道:“辈看守这座阁已经有很多年了吧?”
没办法,南棠还没回来,他得拖延点间。
“有个上万年间。”蠹虫金须一颤,回道。
“上万年的间独自守护这座阁,想必寂寞。”夜烛无意识地抬起手,可马上又放下,脸微红。
“习惯了就好,毕竟老夫当年也只是这些玉简里的一只小蠹,得玉简灵气滋养方有机修炼。”蠹虫虽然冷漠,不过在这里呆久了也真的寂寞,有人和他说几句话,他还是愿意聊聊的。
夜烛点点:“也对,能在海徜徉,纳天地灵气,还能结识梵天界无数能者,也是旁人求不来的机遇。”
“那是,梵天界有哪个能没从我手底下借阅过玉简?见了老夫还不得乖乖喊声‘辈’。”蠹虫有些得意道。
“晚辈的师父,就曾向晚辈提过辈。”夜烛附和道。
“你师父?谁?”
“晚辈的师父乃是眠龙浮凌重虚宫的裴玄熙。”
“裴玄熙……”蠹虫嚼着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寻找,忽然间变了语气,“你是裴玄熙的弟子?哼!那胆包天的狂徒还活着?”
夜烛试探道:“我师父他得罪过您?”
“岂止是得罪?!他以黑梵身份擅入天格,差点死在这里,要不是叶……”话说到一半,蠹虫忽然反应过来,冷冷盯着“南棠”,“你的间已经到了,赶紧离开阁,莫与老夫废话!”
“辈,晚辈……”
夜烛还想说什么,蠹虫动了怒,喝道:“滚去!”
话音未落,阁隆隆动起,几道黑光从天降笼罩了夜烛,夜烛蹙起眉——他试探得急了,惹怒了蠹虫。
南棠的元神还没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