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雪在她迟滞的这片刻时间里已经又走出老远,她盯着他的背影,只觉此人白生了一张绝世容颜,实在很难打交道,从不肯好好说话。
如此想着,她又追上去,只是这回才走了几步,脚下便传来“咔嚓”一声,她脚底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联想起刚才萤雪说的话,她猛地驻足,道:“萤雪道友,这里……好像有什么。”
萤雪回过身,目光往下落在她被地面白雾包裹的脚上,手里挥出一道风,将她脚下白雾吹散,露出她脚底所踩的东西。
不是什么残肢断臂,是个机关触发关窍。
“别动。”萤雪盯着那个关窍道。
林清沅没有提脚,她也看出自己踩到机关了,但这个机关具体作用是什么,谁心里都没数,万一触发的是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萤雪走到她身边蹲下,手中化出一道青光,沉声道:“可以抬脚了。”
林清沅点头,缓缓提起自己的脚。地面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转动声,但意料中的危险并没发生,无尽墟正中的地面打开,有东西渐渐升起。萤雪手里的青光未灭,起身向正中浮升的东西走去。
那是个巨大的木制鸾鸟,鸾鸟绘着七彩,颜色依旧鲜艳,鸟头仰向星空,双眸紧闭。
“这东西有些奇怪,不如我们通知叶仙尊与月枭仙君他们吧……”林清沅一边研究这个木头鸾鸟一边道。
不想她话都没说全,就见萤雪已经将手中所扣青光按入这只木鸾鸟头上。
“萤雪道友?!”林清沅惊道。
“这是祈族的鸾鸟烽燧,遇险时传信用的,我倒要看看,还有哪里藏着祈族人。”萤雪瞳中暗光一闪而过。
地下传出动静更大的机关转动声,这只木制鸾鸟身上的绘彩突然光芒大作,照亮了大半个无尽墟,鸾鸟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这只鸾鸟如同活了一般发出了声尖锐的嘶鸣,鸟眸□□出两道银光直冲天际。
萤雪冷眼看着。
这两道银光冲进天际的星穹后并没引发任何奇怪的景象,星穹依旧璀璨,毫无变化,除了鸾鸟的嘶鸣,整个地宫也仍旧平静。
两人在这里等了半盏时间,并没等到任何回应。萤雪冷哼道了句:“无趣。”便转身离去,林清沅看看这鸾鸟烽燧,又看看四周,确认毫无异常后,飞快又追上萤雪,与他踏出这个无尽墟。
可就在两人后脚刚刚离开无尽墟之时,无尽墟璀璨的星穹里,有数千颗星子突然间光芒大作,其余星辰隐去,只留这千颗星子绘成一幅巨大法阵,在天空中发出异样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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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你的师父,但你也要记得,裴玄熙是他,他却不只是裴玄熙,不可全信。”夜烛听完南棠的解释,在她的神识虚空中道。
南棠的魂体坐在树上,两条腿悬空晃荡。
“我有分寸。”她回道。
无需他提醒,南棠也知道不能全盘相信。说穿了裴玄熙只是叶司韶众多化身中的一个,裴玄熙当日也许是全心对待他们,但叶司韶可就难说了。
“我找师父本也只是想查清楚落星壑之事,没想到竟牵扯出这许多。”她说话感慨道。
落星壑才是她刚才最想问清楚的事,然而叶司韶似乎早已知道她的想法,并没给她机会问出口。他与萤雪这么多年都有联系,知道她在找落星壑不足为奇,但他却以落星壑为饵要她加入梵天界,意图何在?
“你没事吧?”夜烛却忽然问道。
南棠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几时紧按心房。从进入星罗界开始,她体内的春种就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不断自动吸纳着这里弥漫的星力,她以为所有的修士都与她一样,并不足为奇。
“没事。”她摇摇头,放下手,“说说你们吧。你和萤雪,是祈族人?”
夜烛的虚影像遇到强风的烛火般猛地晃了晃才渐渐平静:“是。我和他有姓。”
他的全名,祈夜烛。
“但我讨厌这个姓,也从未将自己视作祈族人。”夜烛的声音变得冷漠,“我和萤雪,都是祈族修士与赤冕凡人所诞的孩子,并非血统纯正的祈族人。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本没有资格拥有这个姓,然而由于他成为活壤,而我成为谢清留的弟子,所以才被赐姓‘祈’。”
多可笑,一个让他厌恶到恨不得远远甩开的姓氏,却要他以被恩赐的心去接受。
“你也听你师父说了,一千个人里可能只有十人适合埋种子,而一千个埋种的活人里,也难出一个活壤,祈族的修士怎么可能亲自以身犯险?所以就想出个肮脏龌蹉的办法,与凡人亦或低修通婚,诞育后代,生下来的孩子,通通都送去种植肉芝,直到萤雪出现,才暂时终止了这荒谬恶心的勾当。”
夜烛一边说一边攥紧拳,沉稳不再。
“阿渊……”南棠伸出手,想要安抚他,可两人都是魂体,他们眼下无法相触。
“我没事。”夜烛却觉心头一松,“说了也好,你……”
“我的阿渊是天底下最好的!”南棠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冲他笑笑,夸道。
夜烛很想抱她,可惜如今也只能用天禄兽的身体蜷紧她。
“我在壁画里看到,活壤需要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