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抵达了十一层。
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只不过秋冬昼短夜长,天色还是很黑。
姜柚和魏擎回了合租房,不停挣扎的小男孩被苦哈哈地绑在后面。
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跟着去了魏擎的主卧,拧开门锁的时候遇上了起来上厕所的程怡。
程怡本来还没睡醒,看见两人却来了精神,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橘子,魏先生,你们这是一晚上没回来吗?该不会出去什么地方找乐子了吧?”
鬼怪可以让特定的人看到并且触摸到自己,除此以外的人都看不到,所以程怡并没有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小男孩。
姜柚没有闲心理程怡,直接关上了门。
见自己被无视了,程怡气得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不就勾搭了个男人吗?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怪不得能跟那个阿香说得上话,两人的本质都一个样!”
程怡走回房间,故意用力甩门,把门板甩得震天响,正在睡觉的梁伟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骂了一句。
程怡本来就在气头上,加上她这几天看梁伟很不顺眼,便趁着这个由头,不依不饶地跟他吵了起来,声音很大,惊动了朱晖和刘大军,两人爬起来拍门板,让两人小点声。
姜柚和魏擎并不关心隔壁的情况,一进房间,魏擎的触手就分裂出去,匍匐在了墙壁上,鼓胀收缩,圈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形成了包围之势。
刚才还故意吓唬姜柚的小男孩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看上去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姜柚蹲在他面前,问道:“你会说话吗?”
魏擎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发一言,压迫力和存在感却无处不在,恐惧之下,小男孩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就是太无聊了,能看见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会很兴奋,谁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对方根本不是善茬。
小男孩偷偷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小姐姐长得很乖很漂亮,比后面那个脸上缠满绷带的男人看起来好说话多了。
等等,缠着绷带的男人?
小男孩忽然想起了前几天红伞阿姨说的事,还反复叮嘱他们绝对不能招惹一个脸上缠绷带的人。
虽然当时红衣女见到的是魏擎附身的少年,但是一部分鬼怪拥有看透本质的能力。
她虽然没有看出魏擎的本体,但却看见了他人类的模样。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男孩十分随意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惨白的小脸被抹得血渍呼啦的,衬得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更瘆人了。
小男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忏悔道:“对不起姐姐,我就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大人不计小孩过,这次就把我放了吧,我一定改过自新。”
“真的,我平时没干过什么坏事,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姜柚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可怜好吗!
她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把小男孩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
小男孩仰着头,微微张大了嘴巴,就算顶着两个黑窟窿,看起来却意外的乖巧。
魏擎抱着双臂,不动声色地站着,倒是没有说什么。
姜柚这才开始询问。
从小男孩这个当事人的口中,他们知道了关于他的事情的真相。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爸爸妈妈的感情真的很好,他们的结合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因为爱情。
只是妈妈是单亲家庭,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有遗传性的精神病,所以当她的精神日渐异常,行为愈发神经质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生病了。
家里的氛围逐渐变得压抑,再多的感情也被消磨了。
爸爸多次尝试理解,却没有任何作用,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他态度的转变更是让妈妈无法忍受,双方经常争吵,矛盾越来越多。
直到一天晚上,癫狂的妈妈挥舞着菜刀,一贯温柔的脸扭曲得像恶鬼,想要将丈夫和儿子都砍死。
爸爸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妈妈好像不是单纯的压力大,而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外公才承认,原来外婆就是因为精神病自杀去世的,她这是遗传性的家族病史。
他见女儿一直都很正常,没有丝毫异样,便抱着侥幸心理,把这个秘密藏了起来。
得知妈妈是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的时候,爸爸差点崩溃了。
他思考了很久,没有放弃,决定积极地带着妈妈去治病。
妈妈也很配合,她想赶紧好起来,想要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可是疾病不是随便就能治愈的,她一旦发起病来,根本就没法控制。
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见治疗没有效果,丈夫最终选择了退缩和放弃。
小许没有怪爸爸,因为他见过爸爸深夜坐在阳台抽烟的样子;见过爸爸鬓发发白的样子;见过爸爸看见妈妈发病时埋头痛哭的样子。
他是这段婚姻里的被欺骗者和受害方。
小许也不怪妈妈,因为生病不是妈妈自愿的,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