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陈梦泽先前突然失踪,让陈安担心不已,甚至影响了他开辟灵海的进度!如今二人平安归来,陈安自然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也许是知道自己境界不高,已难以指点他们什么了,所以他并未多聊修行方面的事情,而是谈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说起了当年,他是如何抱着刚出生的陈梦泽,逃脱柳、吴两家修士的追杀;是如何在沈墨父亲规劝下,拜入了临江宗;是如何在内外门辛苦打拼,得到了外门执事的身份;又是如何在临江山脉内猎杀妖兽,艰难的赚取修行资源!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不少有关沈墨、陈梦泽二人,年幼时的做下的蠢事、趣事,直到酒酣意满,才醉醺醺的趴到在了石桌上。将陈安扶进屋内安顿好,沈墨邀请陈梦泽四处走走,聊一下她冲击元丹后期的计划!随即,二人脚下升起云雾,悠悠然漫步于山河域各处。此时的山河域,跟百多年前的山河境早已不同,因洞天身处仙界的缘故,天地灵气不知浓郁了多少,景致风光和域内物产也远胜当年。月色正好。清风徐徐而来,吹拂在二人身上,衣袂飘飘、丰神绰约,好似一对神仙中人!“陈叔……似乎已不再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沈墨面带微醺之态,缓悠悠的开口说道。宴饮时,他跟陈梦泽都没有特意运功化去酒力,若是这般做,一来陪陈叔饮酒显得没甚诚意,二来也失去了酒中之乐。反正眼下并无要事,可尽情享受这份飘飘然之感。陈梦泽脸上亦是带着醉颜酡色,晶莹如雪的肌肤泛着粉红桃花的色泽,醺意冲淡了她身上自带的冰冷气息,煞是可爱诱人。迎着夜风,她眉眼、身躯都舒展了开来,神色怡然道:“自我顺利凝结元丹,我爹爹便不再谈及这方面的事情了。可能是见我大道得望,遂而打消了这一心思……”沈墨略一思索,感觉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彼时,陈梦泽仅是聚气境修士,寿元不过区区两百年,陈叔自然会想着为她觅得佳婿,而后繁衍子嗣以延续陈家血脉。可随着她境界越来越高,情况就开始不一样了。灵海境修士,拥有五百年寿元,且因修为愈高个体间差异愈发巨大的缘故,诞下子嗣的几率极小;元丹境修士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坐享千载寿元,而且此等境界的存在已几乎无法像正常男女般,通过阴阳相合繁育后代!如今,陈梦泽已是元丹中期修士,以她现在的资质和积累,神桥境也并非不可企及……这等修为境界,几乎已不可能孕育子嗣,婚嫁之事已无太大意义。而且现在她便拥有了一千年寿元,一旦成功架起神桥,便可享寿三千载,甚至比天底下绝大部分修仙家族都要活得久,连繁育后代的意义都已彻底失去!如此一来,陈安自然便不再跟从前那样,在意她的终身大事,而是更关心她道途是否顺利。这事无论是在太初界,还是在玄黄仙界,大抵都是相同的。低阶修士暂未完全脱离凡俗,为了让自己的生命价值、志向理念,在后代身上延续下去,一定会将男婚女嫁、繁育子嗣、师徒传承等事情,看得极其重要。而一旦成为了高阶修士,拥有了漫长的寿元,家族、子嗣等便成了无关痛痒之事;这时候与人结为道侣,更多的也是为了在仙路上有人扶持帮衬!“那你自己,又是如何想的?”沈墨忽然停下了脚步,就这般站在云雾之上、明月之下,静静的望着陈梦泽。他眸光清澈明亮,好似两颗星辰熠熠生辉,脸上再无半点醉意。陈梦泽被他目光看得有些羞赧,却也毫不示弱的微抬螓首,与之目目相视:“莫非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可惜当年,我一心想着报我母亲和陈家满门的血仇,觉得你实力太弱而一直瞧不上你。”“等回过神来,你已如真龙乘风般扶摇而上,身边更是多了灵音师妹,你觉得我又该如何是好?如市井女子般哭闹上吊,不顾一切的争取你的怜爱?还是做那长舌之妇,挑拨你和赵灵音的关系,好将你夺回来?亦或者伏低做小,曲意奉承,委身于你成为你的侍妾?”望着陈梦泽月下姣好的姿容,听着她吐露心声,一时间,沈墨有些恍惚。年少时的记忆和对陈梦泽的朦胧情愫,早已疏远消散,因此他才一直将她当做同门及亲友来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这百来年的相处,二人的关系似乎又变得微妙了起来……沈墨也逐渐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更是问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已然将她当做了道途上不可或缺的存在。故而,他今日才借着酒意微醺,询问了陈梦泽的想法,试图为二人的关系重新注脚。不过此事不似修行,并非沈墨一人之事,陈梦泽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其道侣赵灵音亦是如此;他自然可以仗着道行高,强行将自身的意志施加在她们二人身上,可一旦如此做了,他本心最看重的东西也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再无半点意义!沈墨缓缓走上前去,指背抚上了陈梦泽的脸颊,轻声呢喃道:“我又不是草木成精,岂能不知你的心意?你若愿意……”“我不愿!”陈梦泽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说的话,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嫣然笑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没必要去改变什么。”“你我皆已超脱了凡俗,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修成真仙,到了那时,便有了几近无穷的寿元。再美的皮囊,看上千万年也会生厌。再炽热的情感,过上千万年也会平淡!你我虽非道侣,可若是在成仙路上一直相扶相依的走下去,岂不是更胜道侣?”“而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