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梦、亦或者被金龙容许看到祂。
乡绅、族长们呼吸更困难了。
很明显,之前他们想到的那点“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神鬼在越洲百姓心里的重要程度”中的“越洲百姓”并非不包括他们。
即使周边的百姓们嘴上说得都是安抚的话,可是这根本起不了什么安慰作用。
甚至对乡绅、族长们来说是伤口上撒盐,痛得他们想哭。
因为这代表着——
“啥啊,明明是乡绅老爷他们已经被那些外神给污染了,咱们的龙神大人、陛下老爷才不想庇护他们呢。”有人嘟囔出声:“凭啥把咱们陛下老爷说得那么低?”
“诶呀,你别说得那么直白啊!”
有人跺脚,一边捂住那人的嘴巴,一边朝乡绅、族长们讪笑。
只觉心头被狠狠扎了一刀的乡绅、族长们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
当何翠枝赶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百姓们眉开眼笑,乡绅、族长们嚎啕大哭的局面。
何翠枝脚步顿了一下。
是她出场的方式不对?
预想中的嚎啕大哭是有,但是对象是不是错了?
何翠枝还没来得及深思,有一个抹着眼泪的族长眼尖,瞥到她的身影,一边哭一边跑了过来。
毫无形象。
“国师大人,我们也是大梁子民啊,虽然我们时常朝其他神仙上供,但也是真真切切的大梁子民啊,龙神大人咋可能不见我们?”外神二字在天子化身金龙的对比下,很容易理解,就是除天子化身金龙以外的神仙,因此这个族长说得极为清晰和……难过。
“是啊,是不是您刚才联系龙神大人的时候,没和祂说我们的存在哇。”
一个人看到了,自然有第二个人看到,颠颠跑过来后,他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在山顶上国师大人第二次凭空消失时,他们还懵了好久,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
国师大人定然是去请金龙仙帮忙了。
一定是!
百姓从所未见的乖巧有了解释。
可是、可是他们也是大梁的百姓啊。
委屈、难过、想哭各种情绪齐上心头。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的乡绅、族长全都红着眼睛围在何翠枝面前,跟地里小白菜似的。
何翠枝顿了顿。
她没有把这些人拉入梦境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些人见识多,说不得就哄、咳咳,不把梦境当真呢。
何翠枝自然不可能埋下这个隐患。
但是没想到越洲对鬼神的迷信程度远比她想的要浓烈的多。
她有些无语。
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旁边的百姓们,看似毫不在意,实则一个个竖起耳朵,全都在隐晦的往这里关注。
电光火石间,何翠枝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而她也没有错失这抹灵光。
当即道:“你们是大梁子民没错,可祭祀的外神……五爪金龙最为护短也最为不喜……”
何翠枝像是有些不忍,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然而越是不清楚,越是让人忐忑,效果也越是好。
乡绅、族长们立马哭得更大声了。
无措又慌乱:“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国师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龙神大人原谅,您说,我们一定会做,拼命做。”
何翠枝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但是她面上却仍是一片难色。
“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这种法子太过苛刻,对你们来说太过了,要不还是算……”
她“了吧”两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乡绅、族长们给慌忙打断了。
“不苛刻,不过,您说,只要能得到龙神大人的原谅,我们什么都愿意做,真的,我们以世世代代命格发誓!”
何翠枝连忙摆手:“别别别!”随后她像是心里的不忍到了巅峰,开口:“也就是顺着龙神大人的喜好来,祂虽然容许祂庇护的子民对其他外神偶有上供,却极为不喜这些子民大肆宣扬这些外神、彻底成为外神的信徒。”
“所以……”
“我懂,我懂,等回了城,我们就把其他庙宇神仙娘娘换成龙神庙,日日上供,绝不会让越洲城有第二种神仙精怪庙宇。”
越洲城信奉了这么多年的神神鬼鬼,还从来没有像是天子化身金龙这般程度的显灵。
他们自然知道什么为轻,什么为重。
何翠枝:嗯,还挺上道的。
不过——
“庙宇的话,换成龙神庙也行,但是只建筑一个便可,龙神大人不喜太多。”
“还有龙神大人要是真的降下灵的话,大都是走朝廷这条通道,所以你们日后怕要多多听从朝官政令。”
“祭祀的话,龙神最是厌恶人牲祭祀,尤其是女子,因而这些你们要多多注意……”
何翠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们的脸色。
想象中的皱眉、抗拒完全没有出现。
面前的乡绅、族长们似一个点头机器。
无论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狂点头。
“好好好!”
何翠枝轻挑了下眉头,看来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