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太医额头被擦出了血痕,连带着后背上那块淤青也跟着子在疼。他想起白日里殊昭训那张羞涩的脸,再想起自己亲自开的药方。
难怪……他苦笑一声,这后宫中果然没人是简单的,殊昭训这手当真儿是漂亮,破釜成舟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毒本就是他下的,药房里稍稍一查记录便可以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他只给了宫女下,没给殊昭训下,又有谁会相信?
他身子往下弯得更深了几分,苦涩道:“奴才该死。”
“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请殿下责罚。”
“责罚?”太子妃瞧见殿下面上的怒火,知晓这事不能轻拿轻放。
“你一个太医,胆敢设计陷害小主?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还不快说。”
这背后之人是谁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只不过朱太医不开口,那就是污蔑。
哪怕人人都知道是赵良媛,也无济于事。
朱太医只是跪在地上,头埋的深深地:“都是奴才一人所为。”
“油盐不进!”太子妃怒道:“你再不说本宫就派人将人拖下去。”
身侧珍贵嫔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
她来得晚,半夜过来也是盛装出席。一张夺目艳丽的脸在这满屋人中间,唯独她一人最为耀眼。
从来时就坐在椅上,面无地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她心中暗骂太子妃伪善,说了那么多一句实际的行动都不做。懒洋洋地掀开眼帘,抬起头下意识往殿下那儿看去,却见殿下的目光正随着太医落在内殿。
那双半阖着的眼眸中似是闪过一丝担忧。
察觉到她的目光,太子转过头。那双眼底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深不可测。好像刚刚那抹担忧是她看错了一样。
袖子中的手掐紧,珍贵嫔有些微微愣住。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厉声开口了:“这奴才既然不开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打的皮开肉绽,不怕他不肯说。”
太子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瞥了她一眼:“珍贵嫔。”
“重刑逼迫,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一些。”太子妃眉心微微拧着:“毕竟人命关天。”
后宫的大小事皆应当她来掌管,珍贵嫔此时却是在越俎代庖。
白日里敢在她的广阳宫门口教训妃嫔,如今出了事,自己还没说话呢,她倒是逞了逞威风。
“娘娘说笑了,嫔妾自是知晓人命关天,三十大板又打不死人。”珍贵嫔轻笑着,偏头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入口有些涩,她抿了一口就放开了。
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按照位份来的。殊昭训的排名都快末等了,哪怕她受了殿下两回宠,吃穿用度也不过是尔尔。
珍贵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太子妃若是觉得是嫔妾多嘴,就快些将凶手找到吧。这都大半夜了还没寻到人,再找下去大家今晚都不用睡了。”
“珍贵嫔。”太子往一旁瞥了一眼,目光微沉。后者却是却是可怜兮兮的往殿下那儿看了一眼。
珍贵嫔抬手揉着眉心,眉目之间的确是带着一丝倦色。哪怕她得扮的艳丽,也的确瞧出眉眼的疲倦。
太子见状,便没说什么,也未曾责怪她刚刚以下犯上。
太子妃放在扶手上的掌心捏紧,随后才一寸寸松开。
她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殿下,再往下目光落在下首的朱太医身上:“拖下去。”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有了声响,刘进忠带着赵良媛进来了。
赵良媛被禁足太久,人像瘦了许多,像是失去了养分的花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起来。
她惯是爱穿那些鲜艳明亮的颜色,如今却是穿着一袭素色的长裙,粉蓝色的月纱裙衬的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分明只是简单的装扮,可看着竟是与之前相比竟是美了几分。
太子妃眉心皱了皱,察觉到不对劲,赵良媛这样像是有备而来?
连着珍贵嫔都不打哈欠了,狠狠地瞪了赵良媛一眼,都是女子,上没上妆容,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她面上满是复杂,赵良媛大半夜的打扮成这样?不会是想用美人计糊弄过去吧?
这可是要命的事,赵良媛是不是还没睡醒?
“殿下。”赵良媛站在门口,痴痴地往前方看了一眼。她太久没瞧见殿下了,此时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虽然知晓杀害宫女会挨顿骂,但能换来见殿下一面也值得了。
深深吸了口气,膝盖一点点弯了下来,消瘦的身子跪在地上,温柔似水道:“嫔妾见过殿下。”
太子坐在上位,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背脊上,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敲打了两下。
“赵良媛。”
面对如此美色,他面上半分不变,直言开口:“指使太医给殊昭训下毒之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