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房间里关了灯。
段星野却没有睡, 一手抱着承渡舟的脑袋塞怀里，一手搂住他后背。
承渡舟不抽一下鼻子，身都跟着轻颤, 似乎特别伤心, 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一会儿，段星野就感到棉质睡衣上被热烫的泪水洇湿一大片。
唉哟——烦死了。
真的烦死了。
谁家土狗这黏人又娇气。
段星野承渡舟后背拍打两下，给他点不算温柔的安慰。
“不我说便宜你了，让你受打击了？”段星野琢磨片刻，问他, “说说都不行吗？再说本来就便宜你了, 我以前找你睡觉，没有一点防备, 谁知道你脑子里想。”
“不……”承渡舟摇头否认, 他的悲伤跟段星野以的不一回, 不过又点了下头，坦白道, “对，我脑子里都犯罪。”
“……”
段星野报复性地揪一把承渡舟的头发。
谁问他想了？这人真不要脸。
“你要现睡觉, 要跟我说清楚, 不然你自己到外面抹眼泪去，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承渡舟段星野的睡衣前襟上拱了拱，深吸气, 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起热烘烘的一张脸, 低磁嗓音哑得厉害, 道：“以后你说再难听、再绝情的话，我都不离开你。”
借着夜色, 段星野直直望着承渡舟。
呵斥他去外面哭，就难听，就绝情？
未免有些大惊小怪。
可他心里不知何处被凿开道口子，有热流渗透来。
承渡舟一些不经意的话总能戳他心坎。
段星野不再凶巴巴的样子，靠近一点，放缓声音，吐气如兰：“你要觉得我说话难听、绝情，怎不想着叫我好好说话？”
承渡舟想了想，低声问：“我让你好好说话，你听吗？”
段星野：“不听。”
承渡舟：“……对嘛。”
段星野用手指狠狠勾了下他湿漉漉的眼尾，说：“赶紧睡觉！哭小花狗了。”
承渡舟受到亲昵的对待，有点子犯迷糊。
段星野这翻转个身，决定不再理他，要休息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过了会儿。
段星野感到身后有温热的身贴上来，把他带怀里。
“这次不会骗你了……”承渡舟扣住段星野的五指，温热的气息喷他耳后，道，“无论你需不需要我，也不管你怎想我，我都陪你身边。”
段星野闭着眼，耳朵麻了，声线平静地道：“睡觉。”
承渡舟总算消停。
第二天早上，闹钟把两人叫醒。
六点半的候，预约的车辆准抵达门口。
段星野先出门，给蒋斯祁发消息。
Seen：【昨晚跟我家那位说了？】
蒋斯祁昨晚离开阚家后，又去外面浪了，现正准备躺下，看到段星野的消息，人有点精神了，略一思索，打字回复。
蒋斯祁：【你家那位说了？】
Seen：【他说了我能来问你？】
蒋斯祁松一口气，还当承渡舟把他给卖了。
蒋斯祁：【叙旧而已。】
蒋斯祁：【他咋了？】
段星野不愿把承渡舟丢脸的情往外说，乌瞳冷冷的，打字。
Seen：【有没有嘲笑他？】
蒋斯祁：【嘲笑他？我？大明星都爬福布斯榜上去了，大家巴不得跟他攀点关系。】
段星野知道蒋斯祁没有必要骗他，轻拧眉，不明白承渡舟昨晚的异常。
就这个候。
承渡舟从小楼里出来了。
段星野看他，就见他一只手还揽着一只铁皮盒子。
段星野盯着看两秒，一阵熟悉感过后，默一下。
那承渡舟从小收集纪念品的“宝藏盒子”，东西不应该出现这里，早随着承渡舟搬家去沪市。
手机震动。
蒋斯祁：【所以发生了？】
蒋斯祁：【你也太紧张你老公了吧。】
段星野没有理会，把手机揣口袋，眼望着承渡舟来到他面前站定。
承渡舟看了眼段星野，又垂下视线，把盒盖掰了下，换双手托住盒子。
段星野迟疑一下，掀开盖子，发现一堆照片贺卡小手工艺品上，摆着一张折叠的横线纸。
段星野知道纸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