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员工都在摸着脑门上的冷汗相互庆祝，马可满脸堆笑地站在角落里给某报主编打电话。乌锐清看向投影屏幕，稳步下跌一小天的股价终于稳住了，实时处于回升阶段。
他松一口气，左右环顾着找顾卓立，一下子还没找到，走到里面推了两扇门才找到人。
顾卓立正在欣赏同步视频回放，听着自己那通比放屁还响亮的扯淡言论，一边陶醉一边哈哈哈大笑。
乌锐清终于忍不了了，“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废料？”
“你不觉得我刚才巨牛逼吗？”顾卓立笑得快要撑不稳桌子，只好坐进那把被他嫌弃的椅子里，嗖嗖嗖地刷着新闻页面，“我突然意识到董事长竟不是最适合我的职业，我真该去当个演说家，我简直就是中国的马丁路德金啊！”
“……”乌锐清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忍住没把桌上坚实的烟灰缸砸到这位中国马丁路德金的脸上去。
顾卓立的手机时不时就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男人却直接扫上去，看也不看。乌锐清隐约瞟到了群名，“是董事会问你事情吧，怎么不看？”
“听说我和你不合，肯定都来打听了呗。”男人撇了下嘴，继续欣赏自己方才的英姿，随口道：“让他们忐忑一会，这样我下礼拜宣布找人把你顶了，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乌锐清冷眼看他，“过河拆桥？”
男人懵着抬头，“我难道不是心疼自己男朋友吗，早点把你解套难道不好？”
好是好的。
但不知怎的，乌锐清觉得有点遗憾。大概他心里也有些期待和这家伙一起上班、一起去公司餐厅吃饭，还没来得及体验，就被告知有效期从一年缩短到一周了。
他叹口气，拍拍自己的口袋，“我手机呢？”
“在马可那里。”顾卓立随手给马可发了条短信，让他把乌锐清的手机送来，“你今天和公关部开会时手机一直震动，你就随手塞给马克了。”
“噢对了，弟弟找我。”乌锐清想起来，又叹气，“估计是看到早上的热搜了。我们两个大人也真没正事，还要让小的操心。”
顾卓立冷哼一声，“你再这样，狍子一准让你保护成傻白甜。”
廖山上午几个电话没打通，又发了一堆短信，大致都是询问事情经过，也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
乌锐清发现弟弟和顾卓立有同一个毛病，给人发消息的时候不按照书面文字断句，而是按照平时口头上说话的节奏，一件事能拆成十几条消息，极度没效率。
比如同样是汇报午饭菜单，Lucy会说：“今天午餐有泰式咖喱鸡，清蒸小白菜，红烧排骨。”
而廖山大概会刷屏：
“今天午餐，我看看啊。”
“啊”
“有那个咖喱鸡”
“泰式的，咱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还有小白菜，清蒸的”
“好像还有红烧排骨”
“没别的了吧”
“嗯嗯，没了”
再并上一个“我觉得OK”的表情。
乌锐清把屏幕往下滑了滑，看了一堆车轱辘废话，沉叹口气，想打个电话过去说一下情况。然而他刚刚点开拨号界面，就听旁边顾卓立扬着嗓子怒骂道：“我他妈操你爷爷个肺！”
乌锐清脑袋一空，茫然抬头，“啊？”
刚才还笑呵呵自我陶醉的男人如同哥斯拉附身，从凳子上猛地站起来，一脚把无辜的转椅蹬出去五六米远，咣地一声撞上墙，轱辘直接裂了一个。
“我操了，是他妈疯了吧，事业还要不要，粉丝还要不要，就他妈沉迷男色！每天！沉迷男色！沉迷一只土狍子带来的低俗愉悦，忘记梦想！自我沉沦！放弃人生！”
顾卓立骂一句踩一脚垃圾桶，没几下就把旁边的垃圾桶踩成了一坨胡乱折叠起来的废弃塑料，乌锐清几乎呆住了，脑海里把那几句话过好几遍，才后知后觉地点开微博。
头条爆搜。
#沈灌表白廖山#
#沈灌公开出柜#
#山上灌木CP粉过年！#
#沈灌人有多大胆#
#李涛沈灌廖山合适吗？#
#李涛是谁#
#李涛为什么插足沈灌廖山#
“我……”乌锐清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喉咙的水分好像被什么一寸一寸剥夺了，变得干涸难耐。他过了许久才伸出僵直的手指把屏幕往下滑了下，勉强点开那条爆搜，看了最上面的一条热帖，然后和男人一样说出了粗鄙之语。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