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班上的同学都太吵了,老师声音又和蚊子似的,上课根本听不清。晚上回来又只有糊糊喝,营养都跟不上,我咋学习啊?天天吃那么几样东西,脑子都干了!”
王老太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雪花儿的错,就是怪别人!
“那要不,我晚上再给你煮个蛋吃?”王老太问。
“我才不吃那个,天天中午吃还不够,晚上又吃!娘你给我弄点奶粉喝,我好久没喝奶粉了,听班上人说这东西最补脑子了。”
王老太犯了难,她手里现在有面有点心,可偏偏就没有奶粉哇!不知道县里有没有得卖?
这件事还是要托王有孝去跑动,她一个老太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着牛车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王有孝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自然也没有替王老太到处宣传要给王雪花卖奶粉这件事,可这件事还是被其他王家人知道了。
这不能怪王有孝,他既然去打听,那么便总有人听到这个问题。县城里的人脉关系一向和附近乡村联系得很紧密,这个问题便成不了机密,又是带着点刺激性的,便理所应当地传了回来。
邓翠兰气得脸都白了。
两个孙子连学都上不成,家里做事儿的饭都吃不饱,她给个赔钱货买奶粉!
奶粉那是多金贵的东西,王雪花她配吗?也不怕喝死自己了!
周杏儿知道这个消息后更是不能放过了,挑完了老四一家又去挑自己公婆,把大蛋儿也气得咻咻的。
“奶粉我才喝了没两回,凭啥要给老姑单弄?那是要给她一人喝一罐的意思?”
“对啊!你看看你,这些时都瘦成啥样了,却让你空着肚子,连个饼子都不给你,还奶粉呢。”周杏儿明知道那是因为大蛋儿拿四等工分的缘故,却故意要这么说,果然大蛋儿就更加恼火了,说着就要冲去王老太房里说理。
周杏儿一把拉扯住了他,瞪了他一眼:“你做这个得罪人的憨子干啥?没得让四叔家捡便宜。听我的,我有办法!”
“你有啥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概是王老太的爱女之心感动了老天,王有孝七打听八打听的,居然真的找着了一个门路,用好些杂合面与红薯才换来了一小罐奶粉,这奶粉是人家从省城带来养病喝剩下的,质量也不如上次叶淮海送来的那罐好。
可毕竟是奶粉,王雪花非常高兴,嚷嚷着要放多多的糖去冲它。周杏儿在门外听了个满耳朵,知道时机到了。
次日早上,王老太刚把糊糊分配完毕,周杏儿就开始发难了。
“奶,这糊糊是不是也太稀了!咱们家今年分了这么多粮,咋还喝这照得见人影的玩意儿啊?”
好些人都默默点了点头,周杏儿这个人怎么样不论,有时候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王老太有些头疼,这个刺儿头,隔段时间就要发病!
“咋?才分了几天粮就开始忘记饿肚子的时候了?现在一口气把粮食吃尽了,以后遭灾的时候吃屁!一家子就没一个眼光长的,都得我这个老婆子替你们操心!”
“那奶你的意思是,你把粮都攒下来应付困难时候了?”
“你这不是废话?”
“不对,我咋听说奶你拿出了家里不少粮,去县里换了奶粉给老姑喝啊?”周杏儿亮了刀。
王老太的脸沉了下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王有孝。
王有孝的脸色也变了,猛地摇头,嘴里也下意识说了出来:“我没有,我没说……”
王老太的脸色更难看了,周杏儿则抓住了把柄,放肆地嘲笑道:“二叔,你也太老实了!这还没说啥呢,你就把奶给招出来了!看来这事儿果然是真的,还是二叔去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