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激动的手足无措,当初他和妻子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婚前觉得妻子哪哪都有,温柔贤惠识大体,对下面两个弟弟也关切有加,当得起顾家长媳的身份。
婚后前几年也很好,但自生下恩宁后,许是觉得她生下了顾家长孙,有了足够的底气,性子便开始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特别是在知道三弟不是他和二弟的亲弟,而是堂弟后,就对彦宁一家和老爷子住在一起,以及顾哲和两个哥哥一起接受老爷子的教育这两件事表现极为的不满,总是在他面前说些酸话,很隐晦的在父亲面前给老三夫妻俩上眼药。
她那点小心思又能瞒得过谁,无非是觉得老三不是父亲的亲儿子,不该在占了顾家这么多年的便宜后,继续占下去。
彦宁虽然不是和他们一个娘胎里出生的兄弟,却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父亲母亲也是将他当亲子再养。
可媳妇听不进去,心里始终不舒坦,于是,老三在收到调职到L市的调令时,不顾父亲的阻拦,举家离开了京城。
索性,离开不代表亲缘便淡,每年寒暑假,哪怕老三没时间回家,弟妹也会待着顾哲回家看他们,陪父亲享受天伦之乐。
后来暖暖的出现,她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对小丫头好得不行。
认真算起来,家里就没人不喜欢小丫头的,顾家几代下来唯一的女孩,怎么能不喜欢不宠爱。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挺好,可好景不长,三弟殉职了,隔了没几年,又被爆出暖暖不是亲生的。
家庭内部矛盾彻底爆发,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她在三弟殉职的次年就知道暖暖不是三弟和弟媳亲生的,暖暖会被她的外甥女推下假山,也是她撺掇的。
之所以忍到那个时候才选择动手,一是因为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二是父亲将母亲的一套首饰给了暖暖,引得她愤怒的失去了理智。
除此以外,她还在生下恩宁后,招呼都没和他打一声的吃起了长期避孕药,明明说好等恩宁满五岁后就要二胎的,结果她却因为担心二胎会生个姑娘,而绝了生二胎的心思。
绝育她不敢,便只敢背着他吃避孕药。
枕边人心思如此之深沉,他也绝了要二胎的念头。
他想象不出,以她这么讨厌闺女的性子,却为了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装模作样的对暖暖好,真生个闺女,闺女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后来弟媳去世了,去世的原因还和她有关,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她就彻底心凉了,收回了最后一丝感情。
她不愿意离婚,那就不离,看在儿子的份上,他给她顾家大夫人的身份,也只是身份。
他这一生,在事业上算成功,在家庭上却可以说是很失败,教育不好媳妇,儿子也是父亲教导出来的,他有些时候也后悔,年轻时太过看重事业,忽略了孩子。
等他想起来,孩子已经长大,对他是尊敬有余,亲切不足,从不会和他和谈心,他不是不后悔的,可后悔也无用。
毕竟,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不过没关系,他没有亲自教养儿子长大,却是可以教养孙子(女)长大的。
可死小子不肯结婚,让他相亲也一次次搅和,他等啊等,盼啊盼,等的盼的都绝望了,死小子终于结婚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惊喜的事,最大的惊喜是儿媳嫁进来没多久,就怀孕了,他要做爷爷啦!
——高兴!
于是,夏暖就看见向来稳重一身威压的大伯在听见爷爷的话后,笑得像个傻子的同手同脚的往门口走,那模样简直是傻得人没眼看。
“大哥高兴傻了。”二叔高兴的说道。
二婶闻声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到他背上,“你又比大哥好到哪里去。”
二哥赞同点头,“爸,快把你的嘴合拢,口水都要笑下来了。”
顾哲瞥了他一眼,“你个脸都笑开花的大傻子有脸说二叔?”
“傻!”小家伙看着二伯拍着小巴掌嗓门倍儿亮的接话。
满室寂静,接着是哄堂大笑响起。
夏暖看着怀中跟着笑得手舞足蹈的小家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她和顾哲是按照正常的早教模式在进行早教,小家伙的第一次开口不是爸爸妈妈就算了,怎么就成怀了和傻呢。
是她和顾哲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小家伙喜欢不按牌理出牌?
谭效忠来得不算快,估摸着他今儿不在家,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他和大伯才出现,同行的还有谭爷爷。
爷孙俩一人一个开始把脉做检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一老一少,大哥二哥夫妻俩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夏暖也差不多,她和小汤包两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爷孙俩,神同步的表情将爷孙俩给逗笑了。
“我说,正主紧张很正常,你们母子俩紧张个什么劲?”谭效忠收回手,没急着说结果,而是伸手握着小汤包的小肉手摇了摇。
夏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替大哥他们紧张。”说着催促道,“快说,我大嫂二嫂是不是怀了?”
“对,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结果。”爷爷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