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滔看着眼前双眼无神的人,又看了看时瑜。
“这就是你那天看到的人形白雾?”
时瑜点点头:“我认得出来,虽然他进了肉身,但气味和神态我都记得。”
曾滔不说话,伸出手在那个人头顶上点了一下。
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
看到曾滔之后,那人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
曾滔见他认出了自己,也换了一副模样,看起来沧桑了不少:“玄影将军,好久不见。”
那人上前掐住了曾滔的胳膊,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他语气凶狠:“你这个叛徒!”
时瑜在一边也傻眼了,什么情况!
自己的师父竟然认识这团白雾。
那为什么之前从未说过?
还有,什么叛徒?和那场仙魔大战有关吗?
太多疑问让时瑜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看着曾滔,也希望曾滔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叛徒从你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可笑。”
曾滔一巴掌拍开了面前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很暴躁。
时瑜:“师父……”
曾滔过了一会儿才看向时瑜,他嘴唇微微颤动:“你先回房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男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想瞒着她呢,神君当年身边的小侍卫,今天装作一个老头儿隐忍多年,这是为什么?”
他笑容阴冷,良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想,是因为这个小侍卫,想让神君永远陪着他吧。”
“你!”
曾滔似乎是被那句话戳中了,竟然和对面的男人打了起来。
曾滔出手利落干脆,那人根本招架不住。
没几下,就被打出了一脸血。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瑜连忙阻止了曾滔,再这么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曾滔这才停下来,他神色非常不好,时瑜看着地上的男人问道:“你在人间为非作歹,到底是什么目的?”
男人咧着嘴笑了笑:“神君还没认出我呢,那我不如先做个自我介绍?”
曾滔立刻打断了他:“住嘴!”
男人艰难起身:“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她,这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既然靠着神族残魂苟活至今,为的不就是能够有一天化作人形,来到神君面前。”
曾滔盯着他:“你也配?”
男人:“我如何不配?当初神魔大战,我只不过为了自保,才舍弃神君离开,当时内部已然乱作一团,我不走,死的就是我。”
时瑜听到神魔大战,立刻明白了:“你们说的那个叛徒莫非就是神君的徒弟?”
两人皆是十分震惊,齐刷刷看着时瑜:“你怎么会知道?”
尤其是曾滔,时瑜向来对他没有隐瞒,这件几乎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怎么会……
时瑜看着曾滔:“之前,我总是梦到一些场景,打打杀杀的,以为是假的,后来,墨燮引我去了那片树林。”
“墨燮?”
曾滔提起这个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果然是他在背后作祟。”
时瑜问道:“师父,你到底是谁?”
曾滔愣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呢?说自己是她曾经的小侍卫,说自己如今只能化作一个老爷爷默默守护她。
在曾滔沉默的时候,男人干脆替他都说了:“当时神魔大战,你为了救出神君,舍命相救,最后,带着她最后的碎片离开交战之地。”
“这几千年来,你清空了神君的记忆,不肯让她记起任何事情,这不是叛徒吗?”
曾滔呸了一声:“闭嘴,你这种人竟然也逃了出来,真是我的疏忽。”
“好好好,我不提,反正如今落入你的手里,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命运。动手吧。”
男人闭着眼睛,似乎随时准备受死。
曾滔抬起手,却迟迟没有动手。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他:“不用仁慈,你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要靠歪门邪道,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吗?”
“那你不打算复仇了吗?”
时瑜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明明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就是为了这个才苟活下来的。
男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但看向时瑜的眼神却清澈明亮。
“神君,那个叛徒已经死了,墨燮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呢。”
时瑜又凌乱了,墨燮不是说还要带流羽出来吗,怎么又死了?
她还想问,曾滔却打断了她:“你,是不是听墨燮说了什么?”
时瑜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滔,这个小侍卫从来没进过自己的梦里,关于他的记忆几乎是零。
可她也不打算骗曾滔:“他说,只要我激发自己的碎片力量,他就能带着流羽出来。”
男人冷笑一声:“他以为流羽只剩下一个碎片,也能和神君一样复活,可是墨燮算错了。”
“流羽已经不是神族了,就在他成为叛徒的时候,他体内的神族之力就变了。”
时瑜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没了神族之力,想要复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