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赵凤声将车还给苏知录,订了一张最快回万林的机票,直奔泰亨大厦。
钱天瑜单手托腮愁眉不展,见了他后匆忙起身,慌乱搓着双手,晶莹皮肤中透着疲惫后的惨白,钱天瑜不敢与他目光对视,支支吾吾道:“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赵凤声倒是挺镇定,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客人座位,“别急,慢慢说。”
钱天瑜点点头,努力使心情回归平静,轻声道:“你的那张药方,经过临床试验后,成本和药效,对比市面同类药品完全胜出,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想加快生产进程,跑去申请专利。但是……已经有同样配方的专利注册,我托人打听,那种药的注册时间,只比咱们早了一周。”
赵凤声从来不相信事情会有如此巧合,早不注册,晚不注册,偏偏只提前一步。
“专利注册人是谁?”赵凤声询问道。
“京城的一家医药公司,投产时间较短,在市场没有知名度,拥有的药品也只不过几项。”钱天瑜答道。
京城……
赵凤声抚摸着一次性纸杯,眉头渐渐皱起,“我的那张药方,究竟有多少人看过?”
“我,彭华,还有研发中心的两名工作人员。”钱天瑜停了停,说道:“但是那两名工作人员接触的是成品,应该没看过配方。”
“如果把实验用的成品,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能分析出药品成分吗?”赵凤声问道。
“很难,中药活性成分跟西药不同,剂量不稳定的话,治病的药可能会成为毒药,而且分析药品成分需要时间,短短几天摸索出一摸一样的药物,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了。”钱天瑜一五一十说道。
赵凤声哦了一下,望着粉红色颈椎枕,神游天外。
钱天瑜不敢打扰,冲了杯咖啡,等待他的决策。
几分钟后,赵凤声开口道:“这事涉及到知识产权和刑事两起案件,比较麻烦,你先去调查那家医药公司,把他们股东的资料弄到手,最好是祖宗八代都挖的清清楚楚,然后再把彭华的家庭住址给我,我去找他聊一聊。”
“你要去找彭华?别那么冲动,现在法律越来越健全,咱们还是通过警方处理吧。”钱天瑜听他口气不对,赶忙劝说道,真要把人家打了,他得先负刑事责任。
“你以为我要去干嘛?”
赵凤声好笑道:“警方可以给你一个结局,但不可能给你答案,彭华是你父亲一手提拔的亲信,背叛需要下很大的决心,我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操纵,彭华,同行,还是另有其人。”
“好吧。”钱天瑜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胡来。
“搜集好所有证据,不要打草惊蛇。”赵凤声又补充一句。
离开泰亨,赵凤声直奔彭华住处。
省城房价居高不下,像彭华这种中产阶级,洋房价格有些吃力,住的依旧是老旧小区,门卡都不用刷,跟着电动车,堂而皇之进入。
锁定楼层,赵凤声没乘坐电梯,一溜小跑上了十三楼。
观察到四周没有安装监控,赵凤声大大方方敲响大门。
沉重而急促,像是古代报丧时的火急火燎。
“谁啊?”门内传来女人声音。
“然气公司的,来查查你们家有没有安全隐患。”赵凤声胡乱编造一个借口。
“不是刚查过吗,怎么又来查。”女人一边絮叨,一边打开房门。
赵凤声看了眼面容姣好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系着围裙,手里拎着锅铲,应该是彭华爱人或者女朋友。赵凤声冲她笑了笑,径直闯进房内,没去寻找彭华,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中,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观察家中环境。
整体干净明亮,唯独摆件很少,阳台还有几个大箱子,缺少普通人家应该有的烟火气。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竟然在别人家抽烟?”女人皱眉道。
赵凤声古怪一笑,“你老公犯事了。”
女人顿时脸色大变,铛的一声,锅铲掉落在地,又慌忙捡起来,吭哧道:“他……他怎么了?”
赵凤声缓缓吐出烟雾,从容笑道:“按照人的正常反应,面对陌生人的胡言乱语,你会先报警,或者先跑出屋子,防止我施暴,而不是问彭华怎么了。你这么问,说明你对彭华的所作所为,应该非常了解。”
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答案,是一种快速简便的方法,跟那些妖魔鬼怪斗的天昏地暗,对付一个少妇轻轻松松。
“我……我不知道。”
女人喘着粗气,拎起锅铲,指向大门方向,“你赶紧走,否则我报警。”
“报警干什么,抓你老公吗?”
赵凤声认真说道:“我叫赵凤声,是泰亨副总经理,之所以是我来,而不是警察来,是因为公司看在彭华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想把事态扩大。”
女人顿时六神无主,眼神飘忽不定。
“盗窃完自己公司的成果,去卖到别的公司,你知道要判几年吗?最少五年。出狱后,根本没有公司敢收留一个有前科的人,即便是从事体力劳动,也会四处碰壁,他完了,你们这个家也完了。”赵凤声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