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咱钱花。毕竟咱收了他几年的钱,算是他手底下的人,这么跟他对着干,说咱们两面三刀,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于良泽眨着乌青眼,反复玩弄嘴边那撇小胡子。
“名声?值几个钱,现在混江湖谁还看名声,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吴南不屑一笑,将锰钢短刀收起,放到枕头下面,“只要打压掉赵凤声那伙人气焰,整个武云老子说了算,那帮人光注意你的拳头了,谁还会在意你的名声。你说赵凤声那家伙傻不傻,好
不容易扳倒肖贵和唐宏图,放着大把的钱不赚,跑到省城给人当保安,脑袋进屎了?换做是我,一年轻轻松松能赚上千万,何必给别人当狗使唤,真他妈一条贱命,不弄死他都对不起他八辈祖宗。”
赵凤声和吴南年纪相差不多,也就五六岁而已,但两人的成长环境和接触的人不一样,产生了巨大的思想鸿沟。赵凤声秉持的老一辈江湖人旧派作风,吴南却以一切向钱看为目的,短短几年差距,三观却天壤之别。
“南哥,假如李康贤那孙子拿你是问,该咋跟他对付过去?”于良泽抠着脚趾,时不时拿手指放到鼻子前面闻闻味道,一脸陶醉。
“摊牌。”
吴南搂住旁边女孩,手掌反复揉捏吹弹可破的脸蛋,“咱们忍气吞声给他卖了几年命,是该到了收获的季节了。他不找我,老子还想找他,一年也就几十万,连兄弟们喝酒的钱都不够,凭什么叫咱卖命?他李
康贤吃香的喝辣的,却只给冲在最前面的人喝汤,去他妈的!惹急了老子,先把他干掉!”
“时机还不成熟吧?贸然摊牌,对咱没啥好处。再说赵凤声老婆生死不知,肯定会找咱算账,到时候两伙人一同对付咱,没啥好果子吃。”于良泽忧虑道。
“娘们,亏你还自称什么鸡毛大都督,这点东西都没想透?”
吴南手掌在女孩身体缓缓摩挲,使劲一掐,引来一声娇嗔,吴南冷笑道:“凭借赵凤声的关系网,能够很快查到李康贤头上,我只不过是杀人的刀,李康贤却是拿刀的人,赵凤声会把怒气撒到谁的头上?用屁股也能想到。只要李康贤和赵凤声斗法,咱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他们翘辫子或者坐牢,跟咱有什么关系,耐心等待机会就好。小时候经常听我爷爷讲述朱元璋的故事,他的谋士朱升说过的一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咱们要做的就是这个,到时候把黑白两道的精英慢慢耗尽,称王称霸易
如反掌。”
于良泽绿豆眼一亮,望着吴南遍布得意神色的圆脸,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南瓜,操!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这种智商,以前真是小瞧了你。得了,以后我大都督的称号就给你了,谁让你脑瓜比我还好用。妈的,真是天才!”
吴南爱答不理搂着旁边的女孩,嘴角的冷屑笑容显而易见。
床头的手机响起,于良泽慌忙从沙发跳起,一惊一乍道:“南瓜,是不是警察找上门了?!”
“屁的警察!”吴南轻蔑扫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一串加密数字,慢悠悠拿起,“咱们的财神爷,李康贤。”
“吴南!你他妈给我个交代!敢对赵凤声女人下手,你小子嗑药磕多了?!还是马尿灌多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什么底线都敢碰!你清不清楚赵凤声手中掌握多少势力?跟他硬碰硬,你他妈死了,
那是活该,还要拉着老子陪葬,吴南,我草你大爷,我草你全家!!!”
吴南的手指刚按下接听键,里面就传出李康贤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以往的李总是位温文尔雅的生意人,见了谁都能做到平易近人,如今不问青红皂白就发飙,可见他的心情该是如何恶劣。
吴南抠着隐隐发痛的耳朵,毫不在意答道:“李总,干嘛发那么大的火,你说什么?赵凤声女人出事了?他女人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晚上都在家里呆着,屎盆子不能乱扣哦。”
“还他妈跟老子装!肇事者跟你一个村子,俩人念同一所小学,你又三番两次找赵凤声麻烦,傻逼都知道是你吴南在背后指使!你去外面看看,赵凤声的手下四处在找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你能活到天亮,我他妈认你当爹!”李康贤的声音显得狂暴而凌乱,还有种害怕殃及池鱼的畏惧。
“这么严重?”吴南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眉毛
瞬间挑起。
他印象中的赵疯子,只不过是位撞了大运的幸运儿,肖贵死,唐宏图坐牢,才让赵凤声捡到了大便宜,坐上了江湖头把交椅。论实力,赵疯子手中充其量也就几十个人而已,仗着不要命的二百五精神占据一席之地,吴南想当然有一战之力,可一听到对方几百号人倾巢而出,吴南顿时有些头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李康熙的话。
“废话少说,你赶紧离开武云,出省,不,出国!无论你用什么方式,赶紧他妈的滚蛋!只要赵凤声活一天,你就他妈的当自己死了,永远不要回到武云,也不要跟老子联系!”
李康贤咆哮完毕,匆匆挂掉电话。不用问,从今往后,这个号码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吴南一脸愁容,坐直身体,呆呆地望着墙壁,似乎还没有从李康贤的话中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