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的呼噜刚刚响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动,陷入深度睡眠的赵凤声根本无法惊醒,依旧打着富有节奏的轻鼾,等到手机转了一百八十度,赵凤声才皱着眉头,将手机放到迷迷糊糊的眼前。
一大串酷似身份证的号码。
诈骗电话?
被人惊扰美梦,赵凤声那叫一个气啊,按下接听键,正准备用质朴的语言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在白日宣淫?赶紧给老子爬起来!”
“老…老连长?”
赵凤声如同被一桶凉水浇在了身上,还是带冰凌茬子的那种。
论胆量,赵凤声真不算胆小如鼠的那一撮人,敢跟毒枭斗智斗勇,敢跟唐宏图和翟红兴叫板,敢跟楚巨蛮动刀子,怎么都能称得上不怕死又不怕死的难看的
混不吝。可一想到向双平,赵凤声小心肝就直颤悠,脊梁骨透着一股凉意,这位东方神剑的副大队长,绝对是他这辈子排名前三甲的梦魇。
负重二十公里越野跑,完事还要一百个俯卧撑,翻越障碍只要超过三秒钟,那双塞着钢板的大头皮鞋立刻朝着屁股蛋子来脚狠的,赵凤声在部队时候遭的罪,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臀部肌肉时不时反射性抽搐,全部是拜向双平所赐。
“我在去万林市的路上,给你两个小时准备时间,安排好一桌丰盛佳肴,酒,肉,必须管够,十个人的分量,吃不好或者喝不好,我直接把你带回京城操练,听清楚没有?!”
“是!”赵凤声一听到冷血不近人情的声音,没等大脑来得及反应,下意识答应了对方要求。
向双平一身军人习气,连客套话都欠奉,说明了来意,迅速挂掉电话,只留下大脑缺氧的赵凤声举着电话傻傻发呆。
刚刚沐浴完毕的崔亚卿走进卧室,脸色红润,发梢挂有晶莹水珠,素面朝天依旧能配得起清水出芙蓉的
赞誉,二妮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诧异问道:“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怎么不多睡会?”
赵凤声悻悻然将手机甩到床上,揉了一把脸,“向黑子来了,摆明了要吃我大户,操,又得出血了。”
崔亚卿对他的履历再也清楚不过,多次听他说起向双平的事迹,清楚对方是个大人物,坐到床边,微微一笑,“既然老上级要见你,那是好事啊,如果钱不宽裕的话,我这有,一万够不够?”
赵凤声靠在床头,若有所思道:“我一开始没答应张新海的请求,估计向黑子这次来,是张局搬来的救兵,一股脑来了十来位,十有八九是特种部队的精锐。也好,有那帮比牲口还牲口的家伙帮忙,倒不用我冲在前面了,连枪子都有人给咱挡了。”
“枪?!”
一触及那个敏感的字,崔亚卿花容失色,毛巾落在了光润修长的大腿上面。
赵凤声骂了自己一句二逼,熬夜不止伤身,还有损脑细胞的活跃度,急忙堆笑道:“省城枪支管理严格,出现的可能性很小,我只是想到最坏的可能性,那
边是生意人,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动用热武器呢,再说有警方保驾护航,出不了事。”
即便赵凤声解释的像煞有介事,可崔亚卿娇嫩的脸蛋依旧从粉红变得苍白,抿着嘴唇,低语道:“早晚有一天我得变成寡妇。”
赵凤声讪讪一笑。
好不容易用甜言蜜语哄好了二妮,又在床上动手动脚一番,离向双平规定的时间已然不多,赵凤声急匆匆起床,在经常光顾的钱家西餐厅订好饭店,洗漱,给钱天瑜告假,又给张新海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火急火燎离开家门。
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西餐厅,却发现张新海比他早一步到达包房,从烟灰缸里的四支烟头分析,起码坐了有半个小时,是战友情深还是急于攀附?赵凤声不得而知,只是笑意盈盈说了句领导好,给对方递去了一根路上事先准备好的硬中华。
“不抽了。”
张新海拒绝了他的好意,用熬夜过度导致沙哑的嗓音说道:“一大早接到你的消息,我就开始向上级反
馈,让检察院那边去查一查是否有人从中作梗。你几句话不要紧,我得像驴拉磨一样连轴转,三天睡了五个小时,照这么下去,烈士肯定跑不了了,就看能不能荣获一个三等功,也好给老婆孩子有个交代。”
“您这面相,活到九十都算是早早夭折,哪有那么容易羽化飞升呢。”赵凤声嘿嘿笑道。
“你还懂相术?”张新海喝着保温杯里的浓茶,相当质疑他的本事。
“瞧您说的,咱师承相术大家,熟读《阳宅三要》和《冰鉴》等名著,别说相面,您只要把脚给我看一眼,我就能猜测出您这辈子的八字姻缘,生几个娃,有几个相好,能做做大的官,顺便看一看有没有鸡眼。”赵凤声嬉皮笑脸白活道。
“阳宅三要?冰鉴?一个是看风水的,一个是识人用人的权谋圣经,这跟相面有关系吗?”张新海脸上有一种你把我当白痴的表情,狠狠赏了胡说八道的家伙一记斜眼。
“这叫世间万法殊途同归,差不多,差不多。”被内行戳穿了把戏,赵凤声仍然脸不改色心不跳。
“跟田浩交易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