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票人拉起架势拼死拼活,弄出的动静挺大,引出了村里老大爷老大娘来争相观望。庄晓楼哪怕行事再歹毒,也不敢做出屠村之类人神共愤的恶迹。由于怕村里人瞅见打斗痕迹选择报警,庄晓楼干脆转移地点,十来个人,三辆车,匆匆忙忙逃离村子。
钱天瑜的座驾G500太过扎眼,颜色和车牌照独树一帜,圈子里的人,基本都清楚悬挂着4个1的骚红色奔驰越野是钱家大小姐爱车,换成别人驾驶,跟召唤警察的法宝没什么区别,庄晓楼纠结一番,只好忍痛割爱,将二百多万的豪车丢到村子里弃之不顾。
前前后后总共十几分钟,倒是给古槐村的村民丢下一份茶余饭后的辩论赛,讨论着这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讨论着骚红色大铁壳子值多少钱,讨论着一滩滩的血迹有没有闹出人命。等到事后警察赶到,他们才从只字片语中查询到一丝信息,黑帮?火拼?绑架?
听到惹出如此大的祸事,老实巴交的王老汉生怕麻烦缠身,将事情前前后后全都交代清楚,并且把那两万块租金的事也吐个干干净净。
三辆车绕出大山,并没有往省城方向行驶,而是顺着国道一路南下。
赵凤声后脑勺遭受重击,昏迷了接近两个小时,等到他睁开眼,看见陈蛰熊一张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凄苦脸庞。
到了阴曹地府了?
路上竟然还能有姓陈的作伴?算没那么寂寞空虚冷了。这是阴阳路还是奈何桥?见到孟婆以后,如果她强迫自己喝孟婆汤,那该咋办?赏丫个大嘴巴子?也不清楚老太太身手怎么样,如果会啥道法仙术,那不是踢到铁板了?听说孟婆跟判官有一腿,到了阎王殿肯定会被穿小鞋,让自己投胎成猪牛一类的美食…
赵凤声浑浑噩噩中胡思乱想,察觉到后脑钻心疼痛,有点回过味,愕然抬头,看到被绑成肉粽的花脸和
陈蛰熊,赵凤声这才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你没死?”
“你这么盼着我死?”陈蛰熊脸色冷峻道。
“这倒不是。我琢磨着楚巨蛮恶贯满盈,一出手就得弄死几条人命,没死挺好,咱的梁子还没清算呢,以后还能找你报仇雪恨。”赵凤声想挣扎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比起对面俩人绑的还坚固,折腾大半天,靠着花脸帮忙,才勉强将屁股挪到商务车座位上。
这辆车明显经过改装,后面的座位全部去掉,只留下两排座椅,第一感觉跟囚车很相似,前面用铁门封死,只有通过玻璃窗户能看到驾驶室情况。
“想报仇的话,随时可以,我现在腿也废了,只能用牙齿还击,如果你连我嘴巴都打不过的话,那就把你师傅的面子丢到姥姥家了。”陈蛰熊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得知身体残废后歇斯底里的状态,似乎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腿废了?!”赵凤声瞠目结舌。
陈蛰熊点点头,眼神黯淡。
别人不明白残废背后的血泪心酸,作为同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武夫,赵凤声深有感触。国术一途,最忌讳半途而废,想要出人头地,必须在幼年时就打磨好功底,吃过的苦,流过的汗,旁人根本无法体会,好不容易练出一身好本事,说废就废了?那跟死了老婆兄弟的心情有啥区别?
短短一句废了,背后蕴含着多少辛酸苦辣?!
世上最心酸之事,莫过于美人迟暮,壮士断腕。
赵凤声盯着陈蛰熊一双长腿目不转睛,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有严重扭曲的现象啊,也不是脚筋被挑断的模样,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怎么看都不像是残疾人的双腿。
“经脉废了,还能走路,但是肌肉酸软无力,以后没办法跟人动手了。”陈蛰熊解释着里面弯弯绕绕。
“草!我还以为你得靠拄拐来享受人生了,原来还
能走路,那还好,不耽误娶媳妇。”赵凤声略微松了一口气,顺便为了缓和气氛,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又有什么区别?”陈蛰熊苦笑道。
赵凤声想想也是。他们这种人,刀里来剑里去,靠的就是傲人的身手混饭吃,陈蛰熊如今成了废人,别说钱宗望会不会善待老臣,江湖里的仇家追杀该如何对付?姓陈的以跋扈著称,得罪的人如同过江之鲫,现在老虎没了爪牙,雄鹰没了翅膀,那些昔日里想要报仇雪恨的家伙,肯定会落井下石,乐于痛打落水狗。
楚巨蛮弄残了他的双腿双脚,跟直接杀了他没啥区别,甚至后果更要凄凉一些。对于陈蛰熊而言,死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里,还不如死在楚巨蛮拳头下面轰轰烈烈,江湖事,江湖了,技不如人,起码落得个死得其所。要是被小混混一刀捅死,那可就真的称得上死不瞑目了。
“楚蛮子练得什么邪门歪道,咋还能伤人经脉呢?这是内家拳的一种?”赵凤声不愿再触碰他的伤疤,转移话题问道。
“楚巨蛮天赋异禀,从小酷爱钻研《黄帝内经》,后来得遇一位精于拳法的师傅指点,他将拳法和《黄帝内经》里的经络学说相融合,倒是开辟出一套另类拳法,专攻经络,伤人于无形。仅从这点来看,楚巨蛮就强我太多,若不是他出身卑微,年幼时家徒四壁,习武太晚,倒是有可能跟南鱼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