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重新站了起来,它关上了所有的箱子,清理了房间,而后往房门方向轻飘飘离去。
在它经过唐郁身边时,忽然扭过头,用那张笑嘻嘻的脸正对着唐郁!
唐郁努力屏住呼吸,努力得大脑都要缺氧了,他用自己快要转不动的脑子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他现在还提着灯笼。
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非常显眼。
……记住了,下次要把灯笼扔掉再装死。
红衣纸人和唐郁对视了两秒,笑嘻嘻地扭过头,轻手轻脚地离开,除了变得更干净的杂物间外,没有什么能证明它曾经来过。
唐郁呆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后怕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莫名其妙。
这纸人来一趟的目的,虽然看起来是修补身体,但乍一看又像是……田螺姑娘一样?
唐郁后知后觉地想起,
() 他之前查资料时,看到有个纸扎丫鬟的说法,说是给逝者烧纸人,有一类纸人可以帮忙做事情,就像丫鬟一样。
……难道学长在寝室里面做的那两个笑嘻嘻的纸人,是烧给他的爸爸妈妈的?
但这个纸人看起来好厉害,会不会欺负他的爸爸妈妈?
唐郁忧心忡忡地想。
还没等唐郁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白色灯笼的光芒又给出了新的指引方向。
……
“你们团灭在了杂物间?”燕朗忽然问道。
皮一下很开心看向舍曲林。
舍曲林点头:“当时我离柜子比较远,来不及躲藏,直接就被进门的红衣纸人杀死了。”
“那下次我们可以带打火机,看看能不能火烧纸人。”“抗一桶水也行,纸做的嘛,碰水可能就坏了。”玩家们高高兴兴讨论起来,提出自己的各种应对方法。
玩家总有办法!
玩家们商量了一波后,开始听燕朗讲述他的经历:“我看到喵咚哩出事了,就立刻离开那个鬼地方。”
“我来到一间书房。”
“我在书房里面发现了一个我认为比较有用的线索。”燕朗将他的截图展示给大家看。
第一张截图是漆黑的桌面上散落着一大片画纸。
第二张截图是燕朗对着某张画像放大后截下来的,画像上的人双手自然垂在腿侧,微微低着头,留着短发,看起来可能是男性,明明这幅画没有画出五官,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冲击力——
那是骨骼形态的冲击。
他的身形高挑、骨骼纤细,头骨饱满、颌面完美,连脚踝、指骨这些细节都是异于常人的纤细精致,这种从头到尾都无可挑剔的漂亮程度似乎只能出现在虚拟的纸片人身上。
第三张截图仍旧是某张画像的放大截图,画中人侧躺在纸张上,仍旧是没有五官的面部,但这一次画师却精心勾勒了散落的发丝。
凌乱的发丝遮盖了面部,画中人一只手枕着头,另外一只手护在胸前,双腿蜷缩在一起,只看肢体语言透出了一股浓重的脆弱与不安,却让人忍不住久久凝视,就像……满足了每个人心中隐秘的窥探欲。
燕朗将截图一张又一张往下划,每次都会叽叽喳喳说个半天的玩家们破天荒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看着这些画像。
等到画像全部看完后,才有玩家开口道:“唔……可以发我一份吗?我想保存一下。”
“我也想要一份,还怪好看的,这个游戏的美术策划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
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手部肌肤被白灯笼的光晕映得像是新雪,唐郁随着灯笼的指引,站在新的一扇门前,他伸出手轻轻往前一推。
灯笼光洒进屋内,站在门口的唐郁依稀能看到占据了一面墙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一张梯子静静地放置在角落。
唐郁垂下眼,他顺着灯笼的灯光看向一张黑色的大书桌,
远远看去的时候,书桌上面似乎散落着很多白色的纸张。
纸?
是黎生做纸人的原材料吗?还是说,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唐郁谨慎地小步往前走,离书桌越近,那灯笼光就越是汇聚在白色的纸张上。
唐郁终于看清了书桌上的东西。
画。
都是些没有人脸的人物画,给了唐郁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道是有风吹过,还是唐郁太紧张出现的错觉,在他浏览这些画时,似乎有什么画颤动了一下。
唐郁迅速看向视野里有变化的地方,他对上了一张有些特别的画。
这张画的人是站立的姿态,在本该空白的脸上,多了一张红色的唇。
纸上的红色浓郁鲜艳到像是刚描绘上去的,似乎伸手一碰,还能感受到湿意。
唐郁望着这张画,心中诡异的熟悉感越发浓重,他总感觉这样的红在哪里看过一样,就在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掠过时,唐郁突然呼吸一滞——
他看到这张画纸开始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不是变皱,也不是纸张被风吹动,而是纸里面的东西变得凹凸不平,出现了立体感!
就像是一张二维的脸突然往三维转变!
在唐郁惊恐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