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然的蓝眸忽深忽浅,仿佛星辰般闪耀;他的声音清俊一如他绝世的容颜,让人禁不住沉溺其中;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幸福却又小心翼翼的微笑,声音竟也柔腻的如棉花糖般松软香甜。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蜷缩在步怀中,浑身是血,脸上血肉模糊。比你严重的病人,我不是没见过,却从没见过有人在那样的重伤下仍能睡的如此安静、恬然。当时我就在想,这女孩真让人羡慕的紧!”
为什么竟是羡慕?我半张了嘴,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照料你时,你的那些故事明明只是好笑,竟事后想来才明白你是在变着法子让我开心。后来,你要跟着我们走,我虽明知你说的那段身世是谎话,心里却也是真的不舍。”
我面上一红,尴尬道:“你早知道了,为什么当初不戳穿我?”
祈然刮了下我的鼻尖,笑道:“你说谎的伎俩那么差劲,是人都看的出来。只是当时我们也不过萍水相逢,你对我有所隐瞒,我又何尝不是呢?却是有些难过,竟不是隐瞒,而是撒谎骗我。”
我神色变了变,伸手握住祈然清凉的手掌,诚挚地道:“对不起,当初一心想缠上你们,才编个可怜的身世,想博你们同情。真的对不起。”
“只是……我的身份,并非不想说,而是,那真的不是用言语可以解释清楚的。所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你和步杀都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祈然望着我的眼许久,终于顺势拉着我的手将我抱进怀里,轻柔地揽住。
“越是跟你相处,就越觉得无法不被你吸引。你时而聪颖睿智,有些时候说的话,做的事连我和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奇思妙想更是层出不穷,看你飞扬跳脱地活着,一脸笑容,我的心竟也跟着鲜活起来。连满心的伤痛都忘记了。”
“你那双澄澈透亮的双眼中,往往闪烁着无限的流光异彩。真正看到你眼睛的人,又怎么可能觉得你丑呢?”
“只是你时而又迷糊天真地一如初生婴儿,做事不会瞻前顾后,所以动不动就伤到自己。对很多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甚至任意妄为,所以,不把你留在身边,我真不知道你要怎么保护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已经是全部的你了,隐隐却又觉得不是。我一直记得你告诉我‘人生只是一场接一场的梦’,那时的眼神,空洞、落寞,仿佛一无所有,竟让那时的我都忍不住想紧紧抱你在怀里。”
“我自认最容易读懂人心,尤其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数以后。可是面对你,我却始终无法确定,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从好奇到感兴趣再到喜欢。”
“也许感情就是在那日夜相处的一个半月里,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滋长了。直到……”
祈然忽然抱紧了我,身体竟不可遏制地在颤抖,声音却仍是平静:“你欺骗步,独自一人留下那天。看到你又一次浑身是血的躺在步怀中,表情依旧恬静如昔,我竟没来由地惶恐害怕起来。即便在大皇兄离开的时候,即便被所有的亲人背叛厌弃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恐惧过。因为那时的你那么静,竟仿佛永远都不愿再醒过来一般。”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身份到底为何。”
祈然的蓝眸清柔如水,明亮如月,正待说话,忽然停了下来,面色恢复如常,笑笑道:“步拿午餐来了,吃完我们就必须离开了,在这里待的过久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快乐地笑道:“好!先吃饭。”
祈然的话虽没有讲完,可我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只是这些话,于我而言,没听见要比听见来得好。
三个月就快到了,祈然的病一直没有再发作,至少没有在我面前发作。但我心里却一直很担心,那就象一个□□,不知何时会要了我们三人的命。
步杀端着菜推门走了进来。祈然温和地笑笑,道:“我们吃完就走人吧?”
步杀依旧面无表情,点点头,看了已经很没风度在狂吃的我一眼,也冷冷坐了下来。
风之都皇宫冰凌城。
“天君,三个月到了吗?”
“回皇上,到今天为止刚刚满三个月。”
“是吗?”堂上一直伏案的蓝袍中年男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撤回所有保护……”
“皇上!”傲天君一惊,忍不住脱口道,“可是少主……”
“吩咐下去,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夜之内将‘冷情刀客’就是步杀的消息传遍尹祁等国。”
“皇上——!”
蓝袍男子冷冷扫了他一眼,才道:“然儿身边那个女孩是谁,查出来了吗?”
傲天君忙收敛了神色,肃目道:“微臣无能,风部动用了所有的情报探子连月调查。可是对于这个女孩,除了知道少爷和步杀叫她水冰依外,其他身世背景一无所知。”
“哦?”蓝袍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一抹森然冷笑,“莫非真是从天而降的?”
“未知的东西过于危险,清了吧。”
“是。”
蓝袍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