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云团被洛爹叫了过去。
她端着茶壶,笑吟吟地走进书房,“爹,今日辛苦了。”
“我看是命真苦,你当真要留下?若你不愿意,我们即刻启程,也不休这一晚了!不就是个齐老头么?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爹就撕破脸了,回去,再也不走镖!”
云团摇摇头,“已经答应的事了,最好不要反悔,爹回去以后,就对外说我病了,我若回不去了,便把我的衣物和别的东西埋了,做个衣冠冢。”
洛爹眉头皱成一个很深的“川”字,“都胡说些什么!你齐叔虽然失了智,但总不会对你下手吧?那齐焕跟过来,怕是让他避祸——
爹是想让你不要掺和这件事,若失败了,追究起来,是要诛九族的!”
“那若成功了呢?”
洛爹突然大口地呼吸起来,面色涨得通红,他一拍桌案:“真是愚笨无知!”
“爹,消消气,但凡要追究,我们本来就逃不掉的,毕竟是一起来的梁京,即便声称不知情,还是会抓住,若被通缉了,天下之大,便没有藏身之处了。”
云团将木偶茶倒进洛爹的茶杯,恭敬地递上。
洛爹看着不远处的琴架,若有所思,接过茶盏一口饮下!
云团拿回茶杯,又倒满。
“话虽如此,但船到桥头会没路吗?你待在这里,真出了事,连逃都来不及!”洛爹依旧不允。
她点头,尽量顺着对方,等待汤药起效。
不知道茶水的混入对汤药有无影响……实在不成的话……
洛爹的眸光突然呆滞,动作也停了。
云团悄悄扣动鸳鸯壶底部的机关,趁着木偶茶起效,连忙给对方又灌了点“原汁”。
看着黑色的粘稠液体滑入对方的咽喉,云团眯着眼,满脸嫌弃,似乎嘴里也尝到了那种黏腻苦涩的恶心味道。
“问你个事,之前苏将让你带走的东西是什么?”
“一些木板,一箱石头,我嫌累赘就放在这个院子里了。”
木板?
石头?
是她房间里那箱吗?
……笏板或者其他重要线索,是否就藏在里边呢?
云团继续问:“苏将后来有联络过你吗?”
“未曾,后来他就死了。”
洛爹眸光呆滞,额上有一层薄汗,双颊的红色已经淡褪。
云团点头,靠近,“你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是。”
“你答应了洛云,让她留在梁京。”
“是。”
云团在书房里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密室的存在,将东西复原后便带着茶壶离开。
一回屋,房梁上倒挂着一个人。
银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都略带光泽。
她的呼吸瞬间凝滞,“鹤羽?”
“别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路过而已。”鹤羽身子一晃,轻盈地落地。
“路过需要到这么偏的房间里吗?”云团扯了扯嘴角。
“好吧,我这个副本重置三回了,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事?”鹤羽挑眉,语调轻快又自然。
三回……
屠戮三回了?
云团面色一白,摇头,“我不知道。”
“啧,你还是太循规蹈矩,要是景煜在,他就答应了。”鹤羽轻哼一声,又离开了。
徒留云团不明所以。
翌日清早,洛氏镖局的人启程,只有晚桑留着。
云团以锻炼身体为由,绕着院子走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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