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不动声色地侧身,让秦姐走在自己斜前方的位置,确保对方的两只手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边走边观察——
刚刚舞台灯坠落,是有砸中人的,但尖叫声却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现在可能有伤员,也有死者。
拉开厚重的幕布,舞台场景已经替换了大半,看陈设,应当是男爵的庄园。
地板上有不少射灯碎片,其中几块是染血的。
旁边有一条20厘米粗细的拖拽痕迹。
“可惜了,虽然剧情老套了点,我还挺想看完的呢。”云团看着一地狼藉,小声道。
秦姐皱眉瞥了云团一眼,脸色发白,丝毫没被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安慰到。
“这里,为什么这么像抛尸现场……”
秦姐嘴唇发抖,眼睛却不受控制似的死死盯住地上的血迹,提线木偶般僵硬。
“他们,对待伤员还蛮粗鲁的。”
云团摇头。
但这显然不是转移伤员留下的痕迹。
一般情况下,搬运伤员,是不会让伤员的伤口直接碰到地面的,容易造成创口感染。
除了景和那个惊世傻x,她也想不出
想起当时她因为景和的神操作,去医院抢救了一番,还是有点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她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让这点情绪被时间封印。
云团盯着地面。
这个拖拽痕迹,倒像是……
有人趁大家的注意力被后台的死者吸引,偷偷将被舞台灯砸中的伤员拖走处理了。
如果是这样,那舞台灯坠落就不是一场意外。
“姐,我们过去看看。”云团拎着灭火器,扯了扯呆立的妇人。
秦姐却颤栗着,看向舞台的角落。
云团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黑影一闪而过,藏进光线照不到的角落。
她只来得及看到围裙的一角。
小贩?
凶手不是鹤羽吗?
“走吧,待这儿没用。”
云团用了点力气,秦姐终于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逐渐恢复行动能力。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妇人将下唇咬得发白,艰难地说了一句。
云团摇头,她把灭火器放进储物格,然后推开舞台左侧暗红色的幕帘。
一群衣着华丽的歌剧演员围成一圈,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云团和秦姐的到来让场面凝滞一瞬,众人见不是医护也不是警察,并未理会,又转头继续吵:
“我刚刚不在场是因为外卖吃坏了,在上厕所!没有处理什么凶器!”饰演医生的演员嚷嚷着,“而且,不知道谁在我的饭盒里放了生粉,我还过敏了!”
高挑的女人将道具服往下一扯,露出满是红疹的脖颈。
众人定睛一看,都往后退了半步。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有很多目标,艾克只是其中一个?”青年嗓音温润,似是泉水撞击山石。
这个音色,云团是熟悉的。
她微微偏头,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看见一个肤色偏黑的青年,对方正好望过来,凝望两秒,又移开视线。
黑皮青年身侧,是那抹亮眼的银白。
两两相对,则黑更黑,白更白。
云团往后缩了一下,默默走到无人的角落。
换了方向,她才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他唇色青紫,下颚、脖颈,还有道具服上都有未干的血迹。
血液颜色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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